比她的名片都要矜持客气,而这个人在列表里已经安静很久了,自从那天离开医院后,她便彻底沉寂了。
周轩原以为那日的话她听进去了,又或者这样的麻烦事连她也不想沾染,却从孙俊杰欲言又止的话语里听出了其他的意思。
他哂笑一声,黑暗的手机屏幕倒映着他讥讽的表情。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可他,却也不是个真正的善人。
周轩依旧如往常那样,上班,去医院,两点一线。
包齐心的病情近日稳定了一些,终于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但每天的治疗依旧不能停,花费也在不断的增加,而他和傅一璇,也快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
这天,他拎着饭盒去医院的时候,刚要推开病房门,门先从里面打开了,看到来人他愣了下。
倒是杨沧,笑的依旧是往日那样灿烂明媚,目光在他身上流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他手上的饭盒,挑了挑眉,擦过他往外走。
傅一璇跟在她身后,三人相遇,傅一璇看到他也僵了下。
“阿轩。”她低道。
周轩颔首,“我先去给阿姨把饭放过去。”
他错开走进病房。
傅一璇送杨沧离开,电梯门前,嘈杂的走廊里两人这处静悄悄,医院银灰色的电梯门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游刃有余的笔挺与疲倦狼狈的不堪。
傅一璇眼神暗了些,擦过这些看向杨沧:“杨小姐,谢谢你能来看我妈妈。”
这段时间,她家就像一个甩不掉的大麻烦,亲戚早已远远避开了。
杨沧透过电梯门看她,淡淡道:“你长得很像阿姨。”
傅一璇酸涩的更厉害,苦笑道:“是啊,我自小就是妈妈带大的,别人说我的性子也很像妈妈。”
杨沧想了想那个躺在床上沧桑温柔又坚毅的女人,认可道:“是这样。”
傅一璇踯躅地望着她。
杨沧回身看过去。
电梯字数不断往上跳,即将驶向这个楼层。
两人都看着对方不语。
“杨小姐,我……”傅一璇心口发痛,终于是在这样逼仄压抑的安静里受不住,忍不住开口道,“我想求你借……”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
杨沧整理衣服,慢条斯理地说:“钱,我自然可以借。”
她走向打开的电梯门,站定,面向她,大方又无情地说:“无论多少,我只借周轩。”
话音落下,电梯门缓缓合上,银色电梯门的倒影里傅一璇脸色惨白。
回到病房,周轩正在和包齐心聊天,又或者是他在轻柔地说,包齐心总是含着极浅的笑在听,她的头发已经脱落,浑身的疲倦肉眼可见,短短两个月,让一个原本有些丰腴的女人变得骨瘦如柴。
傅一璇看着两人温馨交谈的场面,心狠狠拧了一下。
距离上个温暖又充满希望的新年才过去了一年多,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个局面。
听到动静,周轩转头看过来,避开她眼里的泪珠,道:“吃饭吧。”
傅一璇呐呐点头,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一边吃饭一边和包齐心说话,她不能用餐,只能输液。
结束后,周轩拿着饭盒离开。
病房门口,傅一璇欲言又止地望着周轩,心口撕扯疼痛,她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无言地望着周轩,强笑道:“阿轩,最近工作累不累,晚上也让自己休息一会,别总往这里跑了。”
周轩漆黑的视线看着她,“没事,工作比忙毕业那阵轻松多了。”
“那就行。”傅一璇松口气,笑了笑,“快回去休息吧。”
“嗯。”
周轩离开,但依旧每日往医院里来,带饭,看望包齐心,直到医生把两人叫进办公室。
长久的叹息后,医生也只能无奈地看着两个年轻人:“病人这个情况……要不,你们还是带回家去吧……”
急性重症胰腺炎发病,容易引起并发症,手术治疗动辄就要上百万,这两个年轻人显然无力承担,而且就算这些钱花出去,病人最后也未必能康复。这样的案例医生见过太多,也只能这样悲哀地说。
傅一璇闻言,立马绷不住情绪再次哭出来,“医生,我妈,我妈还活着,我怎么能,怎么能把她带,带回去……”
等着她死掉。
傅一璇捶打着胸口,那里狠狠堵着,她说不出来任何的话,只有决堤的情绪让她再次崩溃的倒在办公桌后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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