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
“天呐,这叫什么话,你不需要的话那全世界没人需要了。”
程楠话音刚落,又立刻查觉不妥,赶忙给自己找补:
“嗯,我的意思是,你经常心情不好,钙吸收……好像,可能,或许有助于建立好心情哦。”
她悄悄抹了一把汗。
虽然顾知许骨头不太好是众所周知的,但是明晃晃在他面前说出来,也着实胆大了些。
顾知许转头扫她一眼,“你平时就是这么玩的。”
“不是。我和朋友们一般,”程楠不想撒谎,“做运动。”
顾知许了然,又望向了窗外,没说什么。
“那就这么说好了,下午我推你去公园逛逛?那公园里还有相亲角呢,可有意思了。”
顾知许被她说烦了,皱眉摆摆手,“去吧。”
程楠开心,迅速吃完饭,买了两瓶水就带顾知许去公园了。
不过她哥哥这千金大少爷,这辈子很少去到公共场合,一下车就立马黑了脸,劈头盖脸问:“你怎么没说人那么多?”
程楠尴尬笑笑,“免费公园嘛,市民都爱来。”
进到公园里面,人也不算很多。公园门口立着一座小拱桥,沿着石板路一直走,再穿过几道回廊,就来到了中心湖边。
湖边有小亭子有露天石凳,程楠把顾知许推到石凳旁,给他整理好毯子,自己再擦干净凳子坐下。
来这个公园的人更爱去相亲角那边凑热闹,湖边只有廖廖几个散步的老人家,四周气氛平静和谐。
湖面结了一层薄冰,暖阳照耀下,冰水一同折出细碎柔和的粼光。
温和的午后。
他们像两个闲适暮年的老人。
顾知许静静望着湖面,思绪逐渐放空了。
程楠抱膝而坐,下巴搁在膝头,浅浅吐了一口气。
她望着前方,想了又想,还是问出口了:“哥,能不能跟我讲讲你和爸妈之间的事。”
这个问题她很早前就想知道了。
从前顾知许非常繁忙,高高在上的大总裁,可没有时间陪她谈心。
现在终于逮着机会了。
顾知许随意靠向椅背,细碎的黑发被微风吹起。
他声音很淡,“好端端的,提这些做什么。”
程楠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掌,确认他不冷了,才慢慢收回。
“我知道的,小时候所有人都跟我说是……是你不好。”
顾知许闭上眼,应声道:“没说错。我自有记忆起性格就偏激霸道,小时候还更加恶劣,长大接受了法律和道德的制约,才略微收敛。”
程楠怔怔抬头。
她很少听顾知许妄自菲薄,他嘴里更多的是高高在上的俯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因为他的身份地位,从来也没人反驳。
顾知许食指轻轻点在膝盖上,又补充:“我对你什么样,对明熙也什么样,他们觉得不妥,骂我,我就连他们一起讨厌。现在只要我想,一丁点小手段就能让他们永远不敢回国。”
“……”
程楠有时真的分不清他话里话外的真假,按理说顾知许是从不开半点玩笑的人,也不喜欢夸大其词。
程楠悄悄叹了口气,无奈小声嘀咕,“要真是这样,你至于上次给自己撞成那样么……”
本就脆弱的一个人,都要撞碎了。
顾知许没听清,也没兴趣听,只是睁开了眼睛,望向一览无余的蓝天白云。
过去万般都是构成现在的他的碎片。
过去的分离和重聚筑造了他的血肉,过去的悲伤与喜悦锻造了他的神经。
他经历过什么,又渴望过什么,根本不重要。
他这样的人,轮不到任何人来怜悯。
程楠垂着头,“那你跟我讲讲明熙吧,我从没见过他,但他也是我的哥哥。”
“他啊……”
顾知许仔细思考了一会儿。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回忆的人,从前那些事没多少值得回忆的,儿时恨不得把所有记忆从脑袋里全部清楚,现在略微上了一点年纪,才有了回忆的能力。
他说:“我四岁那年第一次回家就把他弄哭了。”
程楠抬起头,下一秒便惊奇的发现,在提到自己那故去多年的弟弟时,顾知许脸上露出了极为冷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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