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冬痕猜的没错,苏夫人与师父之间,定有一段缘分。苏品烟是不可能再复生了,但是师父还在,这世上,终有一人可以宽慰苏夫人闭塞的心。
这一局,她赌赢了。
周冬痕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这几天,因为心中欢喜,眼睛里有了神采,整张脸有如生了一层明亮的月华,就算五官本来不算太美,也显着楚楚动人。
“少奶奶,”丫鬟小萍一边替她梳妆,一边笑道,“昨儿个我听少爷身边的小厮说,少爷打算年后就带少奶奶回沁州,大摆三天盛宴,让少奶奶正式入门呢。”
如今,下人们都听到风声,改口叫她少奶奶,去掉了那个“姨”字,仿佛她已扶了正。
自从那日周冬痕胜出之后,乔雨珂倒是信守承诺,据说已经写信给父亲,主动提出要跟苏品墨仳离。只等收回了婚帖、切割了财产,她便是苏府名正言顺的新女主人了。
这一切,就像一个美妙的梦,在期盼中姗姗来迟,却终究化为现实,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说真的,走到这一步,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就像骑在马上,任由马蹄飞奔,手里却没有缰绳,走到哪里、停在哪里,完全不由她自主。
她亦知道,自己与苏品墨最大的鸿沟在于那个迟早要面对的秘密,她实在不知如何对他启齿……也不知,他明了真相之后,会是何种反应。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想,或许这个秘密可以一世隐瞒下去,就让他俩被梦幻的甜美包裹,永远不要醒来。
然而,上天会格外开恩吗?有因必有果、有怨必有报,她不相信自己会永远这么好运。
“少奶奶今天打算到哪儿逛去?不用奴婢跟着吗?”小萍好奇道。
对于京城,她熟得不能再熟,平日若没和二姊一起,便会出外晃晃。
“不必了,爷要是回来问起,就说我到首饰铺子里逛逛,晚膳前一定回来。”周冬痕笑着回答。
其实,她是约了乔雨珂,不,应该说,是乔雨珂约了她。
乔雨珂说不日就要提早返回沁州了,临行前要见她一面,其实她早就料到了。
谁也没奢望她会这样老老实实退出他们的世界,凭她的性子,就算要走了,也还会折腾出一番风雨吧?
只是,不知会搞什么鬼。
周冬痕叫小厮备了车,独自出了门,来到约好的地方。
这座茶楼,十分清雅,也没多少客人。乔雨珂早已订好了包厢,周冬痕比她早到一步,打了帘子便进去坐下。
这包厢仔细一看,竟与隔壁那间是相邻的,中间只隔着一座屏风。周冬痕有些诧异,倒不知乔雨珂为何要挑这样的一个地方。若有什么话要对她讲,这样岂是不太方便?
但很快的,她便明白了。
乔雨珂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苏品墨。他俩一来便在隔壁坐下,很显然的,苏品墨并不知有她的存在。
呵,原来如此,是故意激她吃醋吗?临别在即,苏品墨念在儿时的分上,再怎么也会表现出对乔雨珂的不舍,想来乔雨珂就是希望这份不舍能落在她眼里,让她不痛快吧?
周冬痕不由得笑了,了解了乔雨珂的意图,她倒不在意了,只镇定饮着茶,索性听听他俩在隔壁说些什么。
“时候还早,”乔雨珂说道,“品墨哥哥,你也不必着急,能赶上回去用晚膳的。”
“我何曾着急?”苏品墨微笑,“雨珂妹妹,既然有话,就尽管讲。你我这一别,或许今后不能常见了……”
两人为夫妻时,何曾如此客气过?现下倒是哥哥妹妹地叫唤着,称呼亲切了不少,可语气也疏远了不少。
“我愿赌服输,绝不食言。你母亲她老人家最近神志清明了不少,的确也教人欣慰。”
“多谢关怀,其实这些年来,你对我母亲一直十分照顾,收集了好些名贵药材供她医治,我早该谢你的。”
“你也待我一向甚好啊,”乔雨珂娇笑道,“记得小时候,一块儿偷跑出去踏春,我嚷着要街边的美人风筝,你身上没钱,就拿了家传玉佩去换……这件事,我一直记得。”原来,他们有如此可贵的回忆,听来实在教人羡慕。上天不是没有赐给他俩缘分,只是,缘在眼前,不曾珍惜罢了。
想来,只剩叹息。
“品墨哥哥,临别在即,有一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告诉你为好。”她忽然提道。
“你说。”苏品墨有些疑惑地挑眉。
“纤樱姑娘的师父姓曲,住在饶山溪地,是吧?”乔雨珂仿佛再次确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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