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下眼冒金星。什么叫做不必遮遮掩掩?说得好像他们是躲在僻陋街巷里偷来暗去的奸夫淫妇。
“辜灵誉,你存心找我麻烦就是了,今天要是不整治你,我辛芙儿还算得上是什么白茅道传人?你给我死过来。”
辛芙儿顾不得肢体长发纠缠暧昧,身穿规矩灰色道衫的娇小身体翻身在上,两手朝一笑足以倾灭整座京师的俊美脸皮掐去,完全当他是当归级数在欺辱,浑然忘了他是有血有肉、性向确凿的雄性生物。
食色性也,无论是人是牲皆然。
辜灵誉眉眼弯弯,狐般俊媚,成人之后最麻烦的一点便是,属于人的贪欲永无止境,潜伏体内的馋瘾隐隐作祟,再配合要风得浪的尊贵命格,霎时欲/望攀升至高点。
管他一张俊脸正被搓圆搓扁的蹂躏中,双臂一举,捧住芙颜,仰身送上薄唇,极富技巧的吻住她,趁她惊魂未定之际,舌尖堂而皇之的溜进她的嘴里,戏玩逗弄。
辛芙儿招数猜尽,就是没料到有此一招,她并非一般良家妇女,行走大江南北惯了,去过不少风月场所,那是狐狸精最爱乔装成美妓藏匿之处,早已度过撞见男女欢爱场面会窘涩扭捏的尴尬期,如今是百毒不侵……但,看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则是另一回事。如此下三滥的招数,他也使得出来?
“辜……唔……”
“嘘……大内高手。”他细心提醒,活像是一句制死她的妙用咒术。
“大内高手关你亲我什么屁事?!尽快挪开你的嘴巴,信不信我待会儿把它撕成稀巴烂……你还有心思笑?!”
“嗯咳。”
“咳什么?”她爆吼。
“嗯咳。”
“我说你是在咳什么鬼?”耳朵听得泛痒,她揪起窃香得意的俊脸,怒目一瞪,但见薄唇弯弯上扬的桃花面满是春风,窃笑都来不及了,哪来多余肺力发咳?
那……那活像肺痨鬼咳个不停的人是谁?
眼角斜斜一觑,幕帘之后朦朦胧胧可见妇人一袭暗朱绣裳,气度雍容,容貌尚存些年少风韵,眼尾吊得高高的,似曾相识……
晶润眼珠骨碌碌流转瞄瞟,那人一身嚣张气焰,不正是和这只风骚狸一模一样吗?
辜灵誉倾身向前,悄声的说:“瞧,大内高手传递风声的速度可快了,这会儿连辜家夫人都请了出来。”
“辜家夫人?”她唇齿一颤,骤然弹开,退得远远的,踢醒睡得香熟的当归,转身想掀开另一道帘子,钻过绣球花丛,像个没事人一般开溜。
“辛姑娘可是我们辜府的金帖贵客,连点像样的菜肴都没能尝上便掉头就走,实在有失辜家礼节,还是今夜的菜色不合辛姑娘的胃口?”
尖刻的嗓音宛若定身咒,制住了蹑手蹑脚遁逃失败的辛芙儿,拍了拍额头,翻了个白眼,暗自呻/吟,有道是:福祸难避,此话果真不假。
“辜夫人,失敬。”她忍住满腹无奈和怨气,躬身作揖,不忘狠狠的瞪了犹然在笑的辜灵誉一眼。笑笑笑,早晚笑死你!
下人们手脚利落,一眨眼的工夫便清得干干净净,半点残羹也不留,撤换上另一张崭新绒毯,铺得舒适宜人。
辜夫人贵族礼仪跪坐,弄得辛芙儿绷紧脸皮,拘谨端坐。
热水一冲,青花瓷中菊花瓣舒展绽放,丝丝甜香一扫酒肉靡味,辜夫人端起杯子,徐徐啜饮,好整以暇的端详着坐在对面的小道姑。
“辛姑娘似乎很对灵誉的眼,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头一次听见他提及女子的名字,辛姑娘不仅仅治好了灵誉,连带的还把他的魂魄勾走了,实在了得。”
听着她似嘲似谑的话语,辛芙儿心想,名门人家说话就是这样,永远听不准话中含意。
“不不不,是辜公子福大命大,我只是帮他安安心神,驱走围绕在身边的不干净玩意儿,辜夫人过奖。”现下不只一把,三把冷汗都淋漓畅流,如果不砍了辜灵誉,她就改姓。
对身畔可人儿的藐瞪视若无睹,辜灵誉径自笑道:“娘,只要有芙儿在,我整个人神清气爽,瞧,我现在不仅能站能坐,还能走能跑,方才芙儿还嫌我气血太足,差点搂得她喘不过气……我的意思是,你一定得同意这门亲事,芙儿一日不进门,我这颗心就一日难安。”
心肝宝贝一开口,辜夫人露出宠爱的笑容,一反面对辛芙儿时的高姿态,慈眉善目的安抚道:“灵誉,你别着急,娘明白你的心思,铁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啊……”辛芙儿正要反驳,却被辜夫人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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