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怎么又弄我头发?”陵王躲开他的手,“你又不是父皇,怎么也老气横秋的?”
龙缱弹了他的额头一记,“什么话,让父皇听到又要骂你。”
“骂我也好过下令废了我。”陵王吐吐舌头,见龙缱脸色大变,赶忙摆手,“我走了,这就走了,不用送我。”经过雪韧身侧时,又看了他一眼,喃喃道:“看你真是越看越眼熟,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见过么?”
当然见过!雪韧愤愤地偏过头,不去看他,也不回答。
陵王摸摸脑袋,讪讪地走了。
龙缱凝视他远去的身影,不知是对雪韧说的,还是自言自语,“他还是稚气未褪的孩子。”
“他的年龄还是孩子么?”那陵王只比他小一点,无论如何都和孩子没关系吧!用孩子的名义来掩饰错,算什么男子汉?
“你似乎对我们兄弟有敌意。”龙缱直视他,“那为什么答应当六扇门的捕头?这个差事不适合你。”
“怪了,人人都说进六扇门以后吃喝不愁,只有王爷说不好。”雪韧扬起一抹讽笑,“王爷不能否认,争执由陵王引起。”“那么对我呢?”龙缱跟前一步,“你还在为那天我不让侍剑出手帮你而生气?”
“没有。”雪韧避开了他炯炯有神的眼,“这本是江湖中人的行为准则,尊贵如王爷,当然不必遵照。”
“以你的身手根本不必他帮。”龙缱低低地一叹,“进门的时候,你挥手挡回那阵北风,我便知道了。”
雪韧惊讶于他的洞察力,又一阵嗤笑,“好一个义正辞严的道理啊!”
“微服出宫,大动干戈是不大好。”龙缱双手一拢袖子,“我再次郑重请你原谅那天十四弟的所为。”
“王爷不必如此。”雪韧一向吃软不吃硬,倒有些不自在,“雪韧一个小小的捕头,承受不起。”
龙缱默默地瞅着他,眼波流动,露出一抹哀伤之色。
雪韧心里毛毛的,转身告辞,不料被他拉住手腕,然后挪至袖子——那是龙缱察觉到雪韧浑身僵硬,松开了他的手腕,转而牵住了袖子。雪韧回头的瞬间,仿佛在他脸上捕捉到了一丝……一丝的孤寂?那份脆弱是属于得天独厚、意气风发的宁王么?
“先别走,陪我一下可以吗?”
“王爷,您这举动才叫做‘稚气未褪’……”雪韧举起了袖子,苦笑着说。
第3章(2)
听罢,龙缱的眼睛恢复了一片温柔一片纯净。
雪韧仍是收回袖子,但没有走开,而是静静站着——或许,这男人并非表面那么无害,总是不经意地戳到别人内心深处的要害,猝不及防;然而,当他向你请求时,你又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
为什么,狠不下心拒绝他呢?“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龙缱突然开口。
雪韧侧过脸,“什么?”
“你能真的做到大义灭亲吗?”龙缱的声音有些沙哑。
雪韧仰头望了望天空,其实,没有降雪的日子,这里的天空和北狄一样蓝,那为什么显得如此狭小?听罢龙缱的话,他付之一笑,那笑很轻很浅,带着一抹负气,“会,若那人的所做所为天理不容,属下不会手下留情。”
“若不是天理不容,而是——”龙缱问得很认真,“情理不容呢?”
“有区别吗?”雪韧皱了皱秀气的英眉。
“有。”龙缱一抬手,指了指万卷楼顶的大笼子,那里有一只凶悍的苍鹰,“它是当年北狄王送给父皇的,每顿至少啄食两三只生禽,过冬时难以猎到动物,皇族养的私宠都会充当鹰的口粮,我妹子绻儿有一只养了多年的大白兔,很珍爱,最后也被拿来喂鹰,看着活蹦乱跳的兔子被活活开膛破肚,于情理来说,是不是过于残忍?”
雪韧困难地吞咽,好似眼前出现了那血淋淋的一幕。
“若是怜悯兔子,”龙缱淡淡地说,“没有吃的,鹰也会慢慢死去,作为主人,当然要遵循上天的规则有所牺牲。”
雪韧嘴角微微一扬,“王爷,你到底想从属下这里听到什么?谁是那只兔子,您都不会是那只笼子里的鹰。”
龙缱瞅向他,“你怎知——”
“鹰不受束缚。”雪韧吁了口气,“在北狄,搏击长空的鹰若是有了束缚,它肯定会被其他同类抢走食物,必死无疑。”
“你是北狄人?”龙缱一眯眼。
雪韧退了一步,“属下在北狄长大,是汉人。”
龙缱沉吟了,若有所思。
“王爷,发生的事再想也于事无补。”雪韧一敛衣袖,“属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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