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刺激到了皇帝,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不听太子请命、也不见太子的面,反而听从国师意见在地下龙脉所经的凤鸾宫调养生息,梅娘娘又泡得一手好茶,趁机大献殷勤,很得皇恩荣宠。宫人私下都说凤鸾宫紫气东来,俨然成了原来的朝阳宫,恐怕离好事也不远了。
白天在客栈听到外面一片生灵涂炭,龙缱心情极为沉郁,原本就为皇兄下狱的事担忧,如今雪上加霜。他负手站在凤鸾宫外面半个时辰了,却仍不知如何进去面对父皇,更不知该不该告诉这个身心疲惫的男人,如今朝廷何等紊乱?
这时,一位钗环斜簪的俏丽女孩从后面抱住龙缱,开心地喊:“缱哥哥,你找我吗?”晴川公主——他的胞妹龙绻儿蹦蹦跳跳跑过来。
“绻儿,不要闹。”龙缱没有像往常那样由她嬉闹,十分肃然。
龙绻儿不明所以,“缱哥哥,干什么那么吓人,绻儿是跟你闹着玩的!”
“哥哥有事,你自己去玩吧。”龙缱淡淡地说。
“为什么?”龙绻儿拉着他的袖子晃悠,“你答应过给我讲今天出去碰到的有趣事儿!不能耍赖啊!不然,我去告诉父皇你欺负我,走,咱们现在就去见父皇!”
龙缱身形略动,闪过她的纠缠,衣袖飘然如风,“绻儿,你不听话了吗?”
“缱哥哥!”龙绻儿甩着的袖子骤然不见,小脸一黯,红了双眼,“你为什么这么凶?”
龙缱眉毛皱得如同叠峰,这时,又有肆意的笑声传来。
“四哥,今儿是什么日子,为什么火气这么大!”话音未落,一位锦衣玉带的少年郎轻摇折扇出现在两人跟前,隆冬的天还拿着扇子晃来晃去,横看竖看都端的是怪异。
“十四弟。”龙缱的气息微微一动,似乎想起什么,却是隐忍未动声色。
天朝十七位皇子,不幸有九位早夭,存活下来的皇子,除了太子,只有皇四子、皇十四子极为出色,甚得太傅、各位大臣赏识推崇,小小年纪受封亲王,肩负社稷大任,皇十四子被封陵王,是菊妃娘娘的独子,平日极少来凤鸾宫,骤然出现不得不令人纳闷。
陵王审视他一番,“四哥,为什么不进去给父皇请安?”
龙缱沉吟。
“难道四哥也听到了那件事?”陵王的颜色相当诡异。
“什么事?”龙缱一怔。
“有人说——”陵王压低声音,缓缓开口:“太子杀了国师。”
龙缱悚然一惊,怒斥道:“不可胡说八道!”“不是我说的。”陵王眨眨眼,忙不迭地撇清关系,“有个小太监奉命去拿国师炼的丹给御医配药,他见大哥气冲冲拎剑闯进国师府,所以吓得掉头跑回来了!”
“什么时候?”龙缱心中涌上不祥的念头,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晌……晌午前啊!”陵王吓了一跳,“四哥,你怎么了?”
“此事父皇可知?”龙缱的脑子嗡嗡作响。
陵王的汗也滴了下来,“今日午后父皇又没到偏殿议事,应该不知外面的事,我也是偶然路过钦天监,听到小太监给薛公公说的,才到父皇这儿看看。”
龙缱转身瞅着龙绻儿,“绻儿,刚才听到的话,不准向父皇母妃说半个字,听到没有?”不等她答应,又对陵王说:“十四弟,这件事干系重大,切记不可声张,暂时挡下那些前来见父皇的人,不论是谁,一个都不能让他们靠近。”
“四哥,你去哪里?”陵王一个没留神,去抓兄长袖子的手也落了空。
当龙缱声音飘来时,人已到了凤鸾宫的侧门。
“国师府。”
龙缱施展轻功,足不沾尘,急急赶往国师府。
他走前,匆匆吩咐贴身侍卫伏刀、侍剑一个守住凤鸾宫,一个去钦天监找目击一切的小太监,免得他再声张闹事。国师府离太子府不是很远,沿街座落的都是王族公卿的宅子,不像其他位置有闲杂人进出,所以,龙缱没有引起太大喧哗。
不过,拐弯时,街角尽头发出激烈的兵刃相格声。龙缱此刻本没有心情多管闲事,奈何一人被踢出当街,恰好挡住去路,他不经意低头一看,竟是陵王手下的侍从兀术。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家兄弟的人,不能视而不见,他停下了脚步。
兀术狼狈不堪地爬起来,看到龙缱,赶忙弯腰施礼,“四爷?”下人们都有这个默契,在外面见了王爷、公主什么的,一律以爷们、小姐的排行称呼,免得声张出去麻烦。
龙缱扶起了他,“是谁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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