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跟大家玩——?!”她话才说到一半,就发现原本还在的孩子们早就做鸟兽散,随着天色变暗,庙前广场的人也变得冷清稀落。
“大家都回家了,你还不回去吗?”
“回哪里去?”她反问他。
“你以为自己能回哪里去?”他挑眉笑道。
“‘百花谷’。”她低下头,闷声说道。
“‘百花谷’是‘百花谷’,可是在‘刺桐’,你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回去,那就是‘凤鸣院’。”说完,他长臂一伸,冷不防地将她给抱上怀里,抬眸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娇颜,“不饿吗?我已经让人在家里备了饭菜,白银和黄金应该也都饿了,咱们先回家再说吧!”
“嗯。”她既没有挣扎,也没拒绝,只是点点头,一双纤细的膀子圈上他的颈项,将小脸埋进他的肩窝里,顿了一顿,蓦地收紧了手臂的力道,用了吃奶般的力气,紧紧地抱住他。凤炽被她孩子似的撒娇举动逗笑了,轻拍她的背,仿佛用这个举动告诉她已经没事了,要她乖乖的,尽管放心。
见小主子被凤炽抱上身,白银和黄金似乎也都已经很习以为常,一前一后地起身,准备要跟着一起回去。
这时,凤炽转眸给了手下一个眼神,示意要他们准备回府,这时,他听见怀里的人儿闷闷地说道:“我找不到我爹。”
闻言,凤炽没有答话,只是沉静地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回谷里去了几天,就一直在等他回来,可是,回来的只有黑鸽子,带在鸽子上的书信也是原封不动,我怕爹出事了!要不然,我在信里写说谷门已经被打开了,他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他不会的!”
好半晌,凤炽只是静默不出声,最后,他沉着嗓音开口,“鸣儿,你听过龙游商人吗?”
柳鸣儿摇摇头,疑惑地眨着美眸瞅着他,等着他解答。
“所谓是‘遍地龙游’,这群生意人的分布之广,就快要跟丐帮差不多了,可是他们能接触到的人层面更广,回去之后,我不只下令让凤家的人去找,也会送出委托,让这些龙游商人们去探听,迟早会有下落的,你就什么都别担心,只管在‘刺桐’待着,好不?”
“嗯。”她点点头,又再紧抱住他,“凤炽,凤炽,凤炽。”
又是她一贯的特殊喊法,对喜爱之人的喊法,就想一直喊着,无论喊过多少声都嫌不够。
她想一直喊着他,喊再多次都不够!
“又怎么了?”他笑问道,她略闷的喊声不若平时兴奋而清亮,但是就近在他的耳畔叫唤,比任何时候都更揪动他的心。
“我想你。”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哽咽,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撑十年不见他,却没想到离开“刺桐”的第一天就开始想念。
好半晌,凤炽无法言语,没想到一向站在风口浪尖,见惯大风大浪的自己,只是听她简单的三个字,竟然可以教他的内心震撼得不能言语。
“我也是。”他泛起浅笑,眼神显得迷蒙。
话落,他收紧臂膀的力道,将她抱得更加牢实,就像好不容易才得回曾经从他的手心里飞逃而去的心爱鸟儿,说什么都无法教他再轻易放开。
她要待在他身边,谁都休想,再教他轻易放开……
第6章(1)
一年半后
岁暮年初,“刺桐”各地都是锣声喧天,各地都弥漫着春节的热闹气氛,人们总要穿上自己最好的新衣,出门去给亲朋好友,以及往年照顾自己的商家相与们恭喜拜年。
自然,从年初一开始,“凤鸣院”就是门庭若市,无论是官员或商贾,就算是见不到凤炽也好,在他们的心里,一年的开始没来这儿走一趟,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凤炽一向不是喜欢被打扰的人,不过,他也绝对不会怠慢客人,落人话柄,所以,按照往年的惯例,“凤鸣院”从年初一开始就会开办流水宴,凡是来拜年的客人,就算凤炽无法抽空见他们,也都能在他的府邸里享用一顿美味佳肴,因为来往皆是权贵仕绅,大伙儿趁此机会联络感情,谈谈生意,宴席的菜色则是汇集大江南北的奇珍美味,所以,春节来“凤鸣院”贺年,竟也成为官员商贾们到年末最期待的盛事之一。
“鸣儿,不准笑。”凤炽脸上带着微笑,一脸淡定若素地对身旁把他拉出来看热闹的柳鸣儿说道。
“这天候穿貂裘,他们真的不热吗?”柳鸣儿努力地憋住笑出来的冲动,美丽的眸光直盯着那些权贵仕绅,这景象她去年就见识过了,在她身上除了实衣之外,就只套了一件衬蚕丝底的红袄子,她不明白“刺桐”的冬天比起北方,根本就一点都不冷,为什么这些人能穿得住裘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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