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虎记(上)(6)

2025-10-06 评论


因为长年在外带领商队大江南北闯走,让他的皮肤被很均匀地晒上一层浅褐色,俊挺的脸庞看起来多了几分男人的阳刚之气。

虽然沈晚芽没有亲眼见过,不过,她曾经听二叔公问延龄说过,因为流着鲜卑人的血脉,所以,他们问家男人的皮肤颜色都偏白,年少时个个都像是脂玉般温润的孩子,就连问守阳也不例外,可是这些年鲜少见他皮肤回复白净,想必是刻意维持了黝黑的肤色。

“出门前我要你办的事情,办得如何了?”他将手里的账本搁回案上,随手又取过另外一本,但只是搁在修长的大腿上,不急着翻看。

“回爷的话,都办妥了。”沈晚芽解开湖绿色的外氅,勾挂在手腕上,沾在氅子上的雪花,因为遇见了屋里火盆的热度,都已经消融成水珠,“送给各家相与的年节礼品奴婢都已经打点妥当,清册我呈放在爷的书案上,就是爷的右手边那本红纸皮的册子。”

“给唐家的老太爷,你送了什么?”

一直以来,唐家与问家的生意关系十分密切,唐家的老太爷唐桂清高寿八十九,虽然唐家的商号已经退位交给子孙经营,不过,老人家在商场上的人面广,在诸多方面都给问家关照不少,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长辈,所以在交往的情分上较为绵厚些,问守阳尤其看重这位长辈。

这一点沈晚芽当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不敢掉以轻心。

“唐老太爷近年迷上了玩双陆棋,所以我投其所好,特地请名师打造,送给老人家一副以白玉为案,紫金为棋子的双陆棋组,听唐家的家人说,老太爷收到这份礼物,开心得好几天合不上嘴。”

“嗯。”问守阳也知道老人家近来迷上玩双陆棋,几乎到了逢人就邀上一战的地步,就连他也陪玩过几回。

问守阳伸手取过红册子,不经心地翻看。

沈晚芽趁着主子在翻册子的时候,又接着开口说道:

“还有,今年入冬以来我们已经施过四次的热粥,发过两次的棉被,那天奴婢去‘澄心堂’探望叔爷的时候,他提到今年的冬天特别冷,粥和棉被他想要各再多布施一次,如果爷也同意的话,那奴婢即日就去准备,订了日子才好贴出公告让贫苦的百姓们知道可以来‘宸虎园’领取赈物。”

不同于问二叔爷的乐善好施,问守阳在钱财的用度上一向极为谨慎,几乎到了世人觉得他小器的地步,这也就是沈晚芽要问过他的原因,毕竟每次布施都需要花上一笔不小的银两。

人们都知道“云扬号”问家以经商闻名,祖先在经营长途贩运赚了万贯财富之后,知道这门生意虽然可以赚大钱,一趟下来的生意至少可以赚上几万甚至于十余万两,但绝非长治久安之计,所以,尽管有七支可以赚进万金的商队,问家人还是用赚来的钱另外投资了几项生意,其中,以做纸和开矿最为世人所熟知。

只是,“云扬号”的新当家问守阳,自从继承家业以来,在做生意这方面,被形容是跟谁都不熟,在他的眼里就只认识钱,也因此这些年来才会将商号给经营得有声有色。

他做生意虽然成功,但在做人之道上却不可取。

当然,更别提他一上位就急着除掉一些跟随问家多年的元老,就连自己的亲叔公问延龄,都被他以极不留情的手段给逼得交出权柄,所以这些年来,他们二人的关系一直就如同水火,除非是逢年过节,或是祭祖家典之日,否则,问延龄不想见这位侄孙一面。“既然我叔爷说话了,那就照他的意思去办。”他低沉的嗓调不冷不热,合上红皮册子,将它轻扔回桌案上。

“是。”她恭顺颔首。

“东叔还好吗?”

沈晚芽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愣了愣,随即微笑回道:“大夫说义父的病况没有再恶化的趋势,料想只要再多休养些时日,应该就可以痊愈。”

“那就好。”他点了点头,“替我转告东叔,要他只管安心休养,等完全康复再回来不迟。”

“是,奴婢一定将爷的话代为转告义父。”

沈晚芽柔软的嗓音平顺,一如以往的不疾不徐,她清澄的眸光直视着主子深峻的脸庞,见到他又将全副的注意力挪回到账本上,这时,归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启禀爷,叶大掌柜与陈副掌柜已经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问守阳说完,给了她一个“退下”的眼色。

沈晚芽颔首领命,转身往书房门口走去,正好与叶莲舟及陈敬理两位掌柜错身而过,双方彼此点头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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