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非语决依然不说话,红姬向手下们打了个眼色,那些戴着兽皮面具的人纷纷起脚,往那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背上重重一踩,那些人嘴里塞了布团,只能发出阵阵的悲鸣,而那一双双禁不住折磨的眼睛,纷纷投以可悲的奢望。
非语决狠狠地,沉了沉眼。
“非语决,你别不识抬举,当日你我的情缘,难道就烟消云散了吗?我现在也不追究你利用我灭了百花教的事情,我只要你现在开口,哀求我原谅你、回到你的身边去,我就会原谅你,甚至跟你双宿双栖……”
红姬一窒,看着那突然指向自己的厉刃。
“非语决,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像我那样不嫌弃你的脸,只有我爱你,你居然还用剑指着我!”
一怒,红色的衣袂一甩,那些头戴兽皮面具的人纷纷蹲下,从兽皮长靴里一拔——
“慢着!你若敢……”
“呜!”
呜咽声四起。
非语决冷冷地看着洒泼在雪地上的鲜血,只觉得头脑一阵发热,也不管体内气血异样的翻腾,腰间双刃齐出……
雪,正大。
第3章(1)
使得视线昏乱的雪,犹如鹅毛般地飘落,乱了东南西北。
花睨撑着越发沉重的油伞,瞪着眼前这名犹如刺猬遇到了危险一般把剑指向自己喉咙的男子,不觉害怕,只感懊恼生气。她不知道他刚刚是跟谁激战了到底几百个回合,她只看到他头发散乱,满身的伤口,并且有好几处都被喂了毒。
“不管你是谁……”那半眯的眼,仿佛已经无法看清楚站在眼前的人是谁,他的声音,冷得跟四周的空气有得拼,“不想死,就给我离开。”
她不说话,只是瞪着他那明明虚弱却又假装残酷无情的脸。
好吧,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武林中人,谁虚张声势谁就天下无敌。
她向前去,可耳边一阵风动,霎时,几缕青丝从她的耳边徐徐飘落。
伸手接住,她懊恼地瞪着那分明已经颤抖得无法把剑身握紧的手,依然无法理清来到这里乍看到满地尸骸以及血污时心里的惊乱以及看到他艰难地从雪地上爬起来时心中的乍喜。
她一向寡情安静。
除了药草医理,没有什么会让她特别的感兴趣或关心。
如今,这样凄寒的夜里,她居然为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冒着大风雪孤身一人以身涉险,莫名操心,简直是疯了她。
“非语决,是我。”
不免,声音里泄露了隐隐的咬牙切齿。
但更让她咬牙切齿的,绝对是那霎时一皱的眉心以及那更加冷漠的语调,“谁?”
她以为,他到底该认得她的声音的。
前一刻钟才要求她无论如何要等自己回来的家伙,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能忘记她的声音,那么所谓的承诺,也不过是子虚乌有。
不了解江湖,她自然也不了解碎剑门的非语决到底是哪一号人物。
本以为,在江湖上名气极好的碎剑门的徒弟,必然是磊落光明一诺千金之辈,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所以,看着他因为终于耗尽心力倒在雪地,她毫不迟疑地,转过身去就走。
她从来不会自诩清高或是慈悲,纵然能医,对求医者却也是很挑剔的。
茫茫的雪,依然沉沉地砸落下来。
试着依循来时的方向寻回自己的脚印,却意外地发现前路渺渺,根本无迹可寻。
没走几步,停下。
她转过身去,徐徐地来到身上已经落了一层薄雪的他的身边。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这是花睨第一次如此确定自己的性别。
油灯微弱的光晕映照在她出神的脸上,泛出一层淡淡的暧昧色泽。
而她,坐在床沿,一双明眸,此刻正紧紧地凝视着那在睡梦中依旧紧皱着眉像是满心烦恼,那张即使在睡梦中依然无法得到解脱的脸。
其实,这人并不长得特别的秀色可餐,真要说,这人的五官虽然深邃分明,偏偏脸上纵横着任何人都会介意的烙印。
是刀疤,好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旧伤了,但由于日前身重奇毒,使得伤口再次溃烂,即便已经被她悉心照料医治,如今仍然显红。
而从他刻意的不修边幅就可以推测他有多么介意这些伤痕。
仿佛,只要有这些伤痕在的一天,他就无法真心去笑。
好奇怪,她明明跟他相处不久,连交谈的次数也可以用十个指头数尽,偏偏越是看着他梦魇般的表情,越是觉得自己对他是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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