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暴烈狂吼一声,押送犯人的衙役这才恍然回神,上前拦阻他靠近,但袁檡不管不顾,火冒三丈的粗暴推开任何一个胆敢阻挡他的人。
纪雷也是拼了命的挤过人群,一手拖着仍喘个不停的徐父,大声吼他,“你要快点跟大家说,好洗刷我家世子妃的冤屈啊!”
徐戴龙临死说的那一句话,让主子惊觉不对,马上想到世子妃有事了。
所以他们急返京城,连连赶路,才抵达城门,就听到世子妃将于近日斩首,袁檡目眦尽裂的赶来阻止,和他们同行的叶飞则是立刻飞马回去向京兆尹禀报案情真相。
在众人注视下,徐父泪如雨下的开始说出儿子的恶行,四周蓦地静下来了。
没人敢阻止,袁檡心疼的将囚车里的妻子抱出来,手上的铁链已磨破了她的手腕,她全身伤疤累累,到处都是血……
痛!五内俱焚的痛,是他!他没有保护好她!
“该死的!”他语音疮哑,心痛得都快要死了。
“爷,我拿到钥匙了,我替世子妃解开手铐!”纪雷强硬的抢来钥匙,看着全身几乎成了血人的她,也很不忍。
她以颤抖的声音道:“痛……好痛……”
“没事了,没事了。”袁檡想紧紧地抱着她,又怕弄痛了她,只能小心翼翼的捧着她,让她得以依偎在他怀中。
纪雷小心的打开手镣脚铐,又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替她盖上,而小曼已经在旁边哭惨了。
“我带你回家了。”袁檡哽咽的看着妻子道。
在另一边,徐父说完儿子的种种错事,涕泗纵横的哭倒在地。
袁檡抱着妻子,愤恨的瞪着那些面露心虚与不安的百姓。
空气像是冻结了,安安静静地,谁也不敢动,而那双黑眸像是要将他们——撕裂似的,有人连呼吸也不敢太大声,感觉好像连风都静止了。
然后,袁檡看见叶飞出现,知道他会处理善后,便抱着妻子上了马背,而她仅是虚弱地抬头看他一眼,安心一笑后,随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醒了!醒了。”
在马背上昏厥过去的严沁亮在昏迷的一天一夜后,终于苏醒过来。
她躺在床上,全身早已梳洗干净,但脸上、头上都有伤,就连身上也有,她已怀有身孕了,只是没人知道,就连她自己也不知情。
幸好御医把了脉,指她身上大多是皮肉伤、气血虚了些,不碍事,只要好好调养即可。
“不过御医也说了,有些药因你怀了孩子不能用,这一身的皮肉伤可能得让你疼上一阵子了。”袁檡布着血丝的黑眸深深地凝睇着躺在床榻上的妻子,望着她脸上、额上的伤,喉头不由得紧缩着,眼眶微微泛着泪光,“对不起……我来不及回来保护你……”
她虚弱的摇头,伸出手,“我们有孩子了?”
“嗯,我们的孩子。”他回以一笑,立即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
他们根本无视房里站了满满的人。
小曼跟纪雷也握紧了手,目光看着两位主子,脸上也是笑意满满。
袁谦夫妇更是笑中带泪,总算是否极泰来啊。
“可是——没事了吗?”严沁亮这才突然想到自己怎么会逃过一劫。
“发生很多事,但不急,我会慢慢说给你听,可是——”袁檡布满血丝的黑眸充满着愤怒,“任何人,只要是昨天对你丢了石头、丢了任何东西的人,这一生,我都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的!”
“完了,也有开始记恨了。”小曼小小声地说着,“可是这是应该的,我也要向爷看齐,伤了主子的人,就是我的仇人!”
纪雷小小力的拍了她额头一下,眼神却是宠溺的。
袁檡深情地凝睇着妻子,目光能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接下来的日子,御医小心用药,再加上来自各方赔罪的上好补品,严沁亮苍白的脸颊慢慢恢复红润,身子也恢复了健康。
但袁檡不放心,老是要她多躺一会儿,多睡一会儿,还亲自盯着。
此时,他就坐在床沿,看着乖乖躺卧在床上的妻子,忍不住提起嘴角,“真是奇怪,怎么我好像在看过去的无言?”她脸上的疤也不少呢。
严沁亮噗哧一笑,“我怎么可能像你那么惨?”
“也是,真的很惨,至交好友就是买凶的人。”他摇摇头不想再说。
一切真相水落石出后,徐家人在京城也待不下去了,某个夜晚便悄悄人去楼空。
严沁亮握住丈夫的手,知道他仍是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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