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虚是一种美德,她不自夸。
但是她越内敛越有股不平凡的气韵,由内而外散发宁静恬和,淡淡的沉静如越陈越香的窖藏老酒,沁鼻的酒香,不饮已醺然。
“微微的辛辣,微微的麻香我还承受得住,若是干来一杯杏花酿的甜酒酿……”酒的果甜中和了舌头的麻辣,便是完美。
周明寰话到一半,白玉红釉莲纹月光杯送到手边,甜香清送的澄黄酒液注入杯中,顿时满室生香。
“咦?这是……”他诧异地睁大眼。
“杏花刚开未能酿酒,出自杏花村的陈年汾酒亦有浓浓的果香,初饮不觉酒烈,唇齿留香,饮多了才知酒气醉人,我大哥的朋友多如天上繁星,便让人送了二十几坛。”年分轻的女子宜饮,五年以上陈酒则不可多饮。
大哥就是个宠妹如命的傻哥哥,知道她不胜酒力又偏爱果子酿,才特意请友人酿制适合女子饮用的水果酒,以杏肉为底制成带有果香的汾酒,天底下仅她独有。
周明寰一听,轻笑出声。“大舅兄生性豪爽,交友广阔,知己满天下,莫怪与酒仙为伍,他连九皇……”九皇子东方浩云也引为知交,交情匪浅。
他以饮酒为掩饰,未将未竟之语说出,那人不是人人攀交得起。
只是孟氏一族是铸铁世家,矿山多达十几座,其中以铁矿居多,而周府又以铸造兵刃闻名,所造兵器精钢不断,大舅兄引荐他与那人相见,这……是否另有用意?
兵行险棋,周明寰并不想往高高在上的金銮座去想,可是事关皇子,即使是再不出彩的龙子,谁敢肯定离那个位子就远了?沉潜于深渊的蛟龙也有破水而出的一天。
而他该不该掌握这险中之险的机会?
答案已在周明寰心中,只不过他不愿承认,若是他想拔除崔氏娘家,权势大过天的皇权绝对是一大助力,可一旦失败……他该不该拿全族的性命去搏百年昌盛?
“什么‘酒饭’,你喝了酒便觉饭菜不香了吗?妾身辛苦了一晌午,倒让夫君嫌弃了。”将“九皇”听成“酒饭”,孟清华娇俏地嘟嘴要将饭菜收走,不畏有酒就香的恶郎君,还假意要取走他用了一半的瓷碗。
“菜香酒也香,哪有半句嫌弃,娘子心慧手也巧,是为夫的福分。”一遇到好酒好菜,刚硬的周明寰也露出鲜少有人看过的一面,拉住妻子不让她收拾。
她当然是做做样子,哪会真的扫兴,不过是夫妻间的情趣罢了。“尝一尝这翠玉虾排,这时节的河虾还不够肥美,若过了五月再来吃这道鲜味,满口是虾的甜味。”
主要的青豆仁要匀成泥状,滤去豆壳,和蛋白与调味拌匀,去壳的虾子裹上青豆沙抹平,留虾尾跷起,前端黏上少许芝麻,以热油炸到两分熟,再以小火炸到颜色变深为止。
这是一道功夫菜,河虾不新鲜则有土味,青豆仁若泡得过软则口感不佳,入口多了一股生涩味,连带著虾肉也会不鲜脆,吃在口里只有沙沙的油耗味,令人生腻。
孟清华夹了翠玉虾排放在夫君嘴边,他张口一咬咬了半截,另外半截她浅笑的含入口中,樱唇沾上些许虾汁,莹润泽潋,熠熠亮灿,如绦红点唇。
见状的周明寰暗了暗眸色,以指抹去她唇上的汁液,放入口中一吮,那明白的欲望写在眼底。
饱暖思淫欲。
有酒有菜,还有面若芙蓉的娇艳妻子,谁家男儿不动心,难免心生蠢蠢欲动的躁念来。
“娘子,为夫似乎醉了。”在他眼里,她美若池中青莲,独立而傲然于水面,不染纤尘。
“是酒色醉人还是美色醉人?”她托著嫣红桃腮,黑玉般的眸子眨动著盈盈秋水,一闪一闪,波光潋漓。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周明寰的双眼变深了,嘴角勾勒出暗纹。“酒也醉人,娘子的风情更撩人,欲醉还清醒。”
“所以……”她眼波一横,媚态横生。
掌心发热地握住柔润的小手,他低低发笑。“不如早点安寝,娘子忙了一下午也累了。”
他话中之意浅显易懂,脸儿一红的孟清华望向一桌剩菜残羹。“夫君可饱了?何不再酌饮一杯酒。”
“我饿的是别的地方。”他将她的手往下腹一覆,按住,不让她慌乱的缩回,要她感受那鼓动的灼热。
“你……丫鬟还在,你这是躁我。”她只是想以美食抓住他的心,没想过会引发他另一种饥饿。
从未经历过丈夫的挑逗,她又羞又臊的赧红玉颊,白里透红的粉脸已羞红一片,几乎要燃烧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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