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严君离背叛了他的信任,任他痛、任他伤,依了那个人一辈子,那个人却不曾依过他一回,真正听他心里要的是什么。
他何必还要再听话!
“你若伤了爹,我这一生都不会原谅你,更无法原谅自己。”
“你以为这还威胁得了我吗?严君离,你与严世涛,我都不晓得自己恨谁多一些。”原不原谅,谁在乎?他若不好过,谁也别想安生!
二之二、千方百计阻姻缘
那夜之后,严君离没再见过严知恩,无声无息,也未听闻任何人谈起,他忍不住要想,那晚或许只是他过度思念的一场梦境,那人其实从不曾回来过。
他后来又去了几回逸竹轩,在楼台的护栏边,发现一只绣金边的小荷包,那晚光线昏暗,竟没能留意。
十岁那一年,小恩大病了一场,他后来命人打块长寿金锁片,到庙里过过香火,以保平安,上头刻上“长命百岁”,以及小恩的名字。
后来,小恩渐渐大了,嫌金锁片俗气,不肯再戴这孩子似的玩意儿,便让奶娘绣了只小荷包袋,将长命锁放入,随身携带。
那是他的平安符,数年来傍身不离,保他平安无灾的。
严君离心下有些急,拾了长命锁便要送往听松院。
问了几个在听松院当职的婢仆,竟无一人能问出个所以然,不得已,只得亲自去向父亲讨个究竟。
“严知恩?”正与自己对弈的严世涛,目光没离开棋盘上的黑白子。“君儿,你来得正好,帮爹看看,这棋局该如何解?”
这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吗?
严君离仅仅望上一眼,没多做迟疑便拈了黑子往棋盘一处摆去。“爹,你可以说了。”
严世涛当下表情有些许微妙。
“我思索了一夜,都没能突破重围,你连犹豫都不曾,就能看透他的心思……”果然,真的只有君儿,最了解那个人……
“爹,我问——小恩呢?”
“你怎知他回来了?他告诉你的?”
“在逸竹轩碰上了。爹,我不是要您放了他,您为何——”
“你以为,你放他,他就真走得掉吗?君儿,你别太一厢情愿了。这孩子比你更早看清现实,自己回来也省得我费事。”
“他——怎会?”
“怎么不会?”严世涛挑眉,有趣地望向儿子意料之外的错愕。“这棋局,就是他昨晚跟我下的。”
“你们——”这回,可真说不出话来了。
小恩是自小与他下棋下到大的,看透对方的思路运转不意外,比较意外的是,这两个人几时也能父慈子孝、一同坐下来悠闲对弈了?!日出西山都不至于教他如此难以想象。
彷佛看穿他的满腹困惑,严世涛嗤笑。“从以前到现在,我跟他从来就不可能培养出一丝父子情。”这天真的傻儿子,要到几时才能认清现实?
“以前,是我利用他,如今,最多是相互利用。”
“相互——利用?”可能吗?小恩对父亲是深恶痛绝,绝无可能为爹所用,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这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只要有共同目标,就能共处。”
“……”他发现,他真的完全不懂现在的小恩。“他在哪里?”
“立松阁。”
严君离一颔首,临去前,又道:“小恩对我的意义,爹是知道的。您要做什么,我不过问,就是别再打他主意,除非您想连同儿子一道逼上绝路。”
欢迎您访问言情小说大全,最新言情小说超速更新!拿自己来要挟父亲,他极不愿为之,那已是他最后能使的极致手段,那一年心胆俱碎的痛楚记忆,他一生也不愿再经历第二回。
他在立松阁里等了大半日,严知恩才由外头回来。
甫踏进偏厅,见了端坐其中等候的他,顿了顿,脚下未停地越过他,直往房里去。
“小恩——”
“你来做什么?”
如今他们兄弟俩,连见上一面都需要理由了吗?
严君离抑下心伤,随他入房。
“你落了这个,给你送来。”
严知恩拧了巾子擦脸,随意一瞥搁在桌面的物品。“扔了就算了,何必还专程送来。”
完全可有可无、毫不在意的样子。
“那是你戴在身上七年的物品,能保你平安。”原本还以为,发现遗失后他会不习惯,慌然找寻。
“你还真信它能保我无病无灾,长命百岁?真不知该说你天真还是无知。”这种话,骗骗孩子就好,他都一把岁数了,怎么还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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