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恩(上·定情篇)(23)

2025-10-06 评论


他不在乎对方会有多恨他,只要离开严府这深潭虎穴,好好过日子,再别与他扯上关系,就好。

尽管,放他离去后,夜夜痛楚难息,无法安眠。

尽管,时时徘徊于无人寝房,遥念着对方是否安好。

尽管、尽管如此,也永不说出口——

“舍下你,心如刀割,你可知晓?”

再次醒来,一身热汗,胸口纠扯的疼痛犹未止息,枕畔湿了一片,分不清是汗是泪。

嗓子干哑,他坐起身,正想唤人拧条热巾子来擦擦汗,门外传来轻细的对话声——

“还是没醒来?”

“没呢,都三天了,一直发梦盗汗、喃喃呓语,神志不清的。”

“他都说了什么?”

“……听不清楚,就一些含糊的梦话,我是担心再这样下去,他身子怎么受得住?”

“让人随时备着清淡的百合莲子粥,醒来时喂他吃点。”

“好……你不多留一会儿?你每日来问问情况就走,也不进房去看看他,好歹他也疼了你这么多年……”

认出门外是严知恩与袁青岚,他连忙在对方离去前,扬声喊道:“是小恩吗?进来。”

外头安静了会儿,房门才被推开,严知恩迈步进房,也没上前,远远望上一眼,声音不冷不热。“你醒了?”

“嗯。你来很多回了吗?”听青岚的意思,像是每日都来。

“没事就好。”对方没正面回答,确认他已清醒,转身便要离去。

严君离没出声留他,心知目前这样对彼此都好。

偏开头,内心惆怅的,不只是他。袁青岚依恋的目光追随着,神魂几乎要随他而去,对上丈夫审视的目光,这才有些心虚地移开。

“我、我送送小叔——”

“青岚。”他沉沉一喊,向来温润的容色难得展现一丝凌厉。“观竹院他自小待到大,算是半个主人,用不着你送。”

“……”丈夫明明没说什么,却令袁青岚莫名心惊。

“我就把话说白了,过去的事我不追究,并不代表未来我就会放任。你既已是严夫人,也知喊他一声小叔,那么就请守牢分际,莫做出格之事,自误误人,听懂了吗?”

他不是瞎子,不会没看见她的痴眷难舍,视线从头至尾舍不得自小恩身上移开,但是事已至此,她既已做下取舍,就该认清局势,好好把孩子生下来,那才是最重要的,再要纠缠不清,不仅仅是污了他的脸面、脏臭了自身名节,也会毁了小恩,这是他绝不愿见到的结果。

“我、我没……不会……”

“不会就好。我只是提醒,你不必如此惊慌。”淡淡说完,他往后仰靠床帏,疲倦地垂下眼。“我饿了,去吩咐厨子备碗百合莲子粥。”

“……好。”袁青岚悄悄觑了眼那张看似平和、却略显清冷疏离的面容,终究仍是什么也没说,默默退出房外。

直到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这矜贵儒雅的贵公子,看似性情温润可亲,事实上,那全是表面。

他其实……不是谁都能亲近的,温和待人,并不代表谁都能走进他心底。

他宽厚、仁善,却不是没有脾性,他有他的原则、底限,不容冒犯。

那番话——是他的底限,也是警告,一旦触犯,他——不能容她。

卷三意同

“青岚上个月生了,是男孩儿。”

“有听说了。”

“我是想问问你,给孩子取名一事,可有什么想法?”

严知恩奇怪地瞥他一眼。“要说学问,你比我好得多,这种事你决定就好,何必问我?”

“那么,若是你没意见,便唤“意同”可好?”

意同吗?

同的究竞是谁的心?谁的意?

三之一、深闺寂寥起妒心

严知恩很少再回观竹院来。

他过得很好,很受父亲倚重,几乎将大片家业都交给他打理了,他总是很忙,即使同住在严府,也鲜少能碰上一面,有时见着了,也是匆匆打声招呼,说两句言不及义的客套话,便各自离去。

很淡,真的很淡,淡得像是——从来不曾有过那相互依存的十多年岁月。

每一回见到他,总觉得他又清减了些许。

那也难怪,爹现在几乎不管事了,偌大的产业全靠他一人打理,有时忙起来一整个月都进不了家门。

严君离考虑过后,便让奶娘过去打点他的饮食起居,有奶娘关照着,多少会安心些。

对此,严知恩也没多表示什么,无可无不可地让奶娘在立松阁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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