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也不想想,他能制得住也先,可没办法制住也先的军队。突然又觉得柳夕的可悲,他的目的也许是很简单的,就是想要江山换主,可他却也不知道,一个血流成何,尸骨成堆的江山,又拿来何用?
“十六弟,过了这些天,这天下,该是谁的,便是谁的了。”沉浮间,竟然是累了。
江山多娇,引无数英雄折腰。
十六看着他的坦然,刚想开口,却见空中飞来一个黑影。
“砰”一声巨响,掉在眼前。
只听得“哎呦哎呦”声,声音甚是熟悉,是寒清的。
看见年十六与明是非的寒清,拼了命地挤颜色,可是这两人却都像是没有看见似的。
良久,才听得年十六淡然的声音:“无涯,竟然来了,便出来吧!”
从黑暗中走来一男子,白衣,面容娟秀,身形颀长,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若是不说,又有谁知道他是无涯,邪剑客无涯。苦海无涯,誓不回头。
明是非与十六对看一眼,扶着寒清进了屋里敷药。
“十六!”一张什么表情也没有的脸,叫着十六的时候,声音也是冷冷的,好似见着了,也不是意外,“接着!”随手扔了一个琉璃杯,却像是随身带着般。
十六接住,问道:“酒呢?”
无涯走了过来,替他斟满,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十六,那人是你救了?”他又为十六斟满一杯,问的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救了。”
“十六,你可知那是什么毒?”看着接过酒壶为他斟酒的十六,他问得有些心绪不宁。
树藤生,天下间并无药可解!
“树藤生!”十六回答得很平静,又一杯下肚。
四周都静了下来。
“你有解药?”一杯接一杯,也不知是喝了第几杯,他望向远处一片茫茫黑暗,突然问了十六这么句。
“没有。”十六知无涯性子,也没打算要瞒,“就算没有,我还是得救。”
“十六,我与柳夕一道,你可知道?”当日一别,没料到再相见时,身份却是对立了。
“知道!”十六变得寡语起来,看着头上那片天空,繁星点点,心里渐凉。
“那你可知,人,是我伤的!”酒已喝光了,他看着手中的琉璃杯,泛着幽蓝的光,柔和得模糊了他的双眼。
“知道!”那飞镖上刻的,是他的姓,江湖人都不知道的邪剑客的姓氏,“乐”字。
“过了今日,可能再无机会这般举杯痛饮了。”柳夕让他杀年十六,他到底是没有下手,十六是这江湖上,第一个与他深交之人。
他做事,向来随心,自是不理会别人是怎么看待。好人,坏人,在他眼中没有区别。该杀之人杀了便是。
初次见到十六时,他一把剑正要落下,砍上那号称昆仑侠客、背地里干的却是采花盗勾当的人,他原想十六必会出手阻拦。谁知十六却是眼也没眨一下,看着那人死在眼前。
他问十六,为什么不出手,十六看着他,一脸平静地看着,看久了,没有答话,继续赶路。
后来再遇上时,如遇故友,便开怀畅饮了。
十六看着那琉璃杯,问道:“我只问一句,当日在竹林,那用银针偷袭的人,可是你?”甚少有人知道邪剑客除了剑之外,暗器也是他的绝活。
“是!”他与柳夕同道,也已经一年了吧!
十六不语,将琉璃杯递了过去。
酒已喝完了,物归原主。
看着他递过来的杯子,乐无涯竟然笑了……
这琉璃杯,本是一对。
第10章(1)
八月十一。
天微亮。
由宣府传来密报。
王振改道,使大军绕了个大弯,此时正由宣府撤回京师。
又得一报,太后见圣上处境危机,已赦免了于谦。
午时一到,城中慢慢聚集了大批外来人口。街上顿时热闹起来。
明是非也不过才苏醒三日,便又扮回霍然装扮。柳夕与无涯,虽已知他真实身份,但是现在他们也无法对霍然做出什么事情来。
屠洪对霍然,也防范起来。现下什么身份都用不得,只得先做回霍然装扮,他见十六也不甚高兴,便也任那一大把胡子在脸上招摇。这日却是闲在客栈磕牙,看着那大批人流笑得熊一般。当然,这话是十六告诉他的。
寒清脸上还是紫一块青一块的,据说是给无涯打的。那日去跟踪屠洪,没想到给那无涯抓住,给打了一顿不说,还跟踪他找到了老大他们。他也不在意给打了,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打啊。倒是让人给跟来找到他们的老窝,实在是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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