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步移至香甜浓郁的卧房,就好像昨夜两人还在这里欢爱纠缠过,她轻轻抚摸着柔软的床单,俏脸酡红。
她踱至窗台前,拉开沉重的布帘,灿烂的阳光刹那间洒满了一室。
螓首调皮地朝窗外望去,车水马龙,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她认识的人。她摊开双手,拥抱着如此自由的空气,毅然决然地将深恋的心在这里搁浅。
她拉着行李箱,慢慢地关上铁门。铁门扣上的那一刻,她好像听到老公寓里心碎的哭泣声。她俯在铁门上,不让泪水碎成断线的珍珠,她轻轻地说道:“再见了,爸爸。”
再见了,何劲生……
她不敢回头地飞快往前跑,生怕一回头,她就不舍得,不忍心再离去了。
车站里到处都挤满了人,莲足在站台上反反复复、磨磨蹭蹭了许久,火车开走了一辆接着一辆,而她竟还没确定好到底该去哪里。
汽笛声长鸣着,声声声嘶力竭,惊醒了恍然还在梦中的莫朝华。她惊愕地望着手中紧紧握着的手机,屏幕上那一串数字骇然蛰痛了她的眼睛。
她是怎么了?
她到底是怎么了?
慌张地将手机关机,塞进小皮包里,一颗彷徨无助的心上上下下的无法安定。
真的要走了,真的要走了……心脏疼痛地收缩着,她彷徨地蹲在站台上,痛哭失声。这是她想要的结局吗?
“朝华。”直到一双坚强有力的大手终于找到她。
她抬起斑驳着泪迹的娇颜,可怜兮兮地望着眼前白皙俊俏的男子,“学长。”
魏星微微一笑,拭去她娇容上的泪水,“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变,还是个爱哭鬼。你明明知道没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用泪水来解决的啊。”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她鼻头酸酸的。
他默默陪着她,注视着又一辆火车轰隆隆地驶去一个既定的方向,陪着她等到天黑了,她依旧找不到方向。
找不到方向,那是因为她心里早就有方向了。
何劲生一遍一遍地拨莫朝华的手机,却一遍一遍地只得到冰冷的语音留言,不能听到她带着撒娇的笑声,凌乱的脚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犹如困兽在挣扎。
他沉痛地闭了闭眼,接通爵生办公室的电话,得到的只是爵生长久的沉默,“这该死的都是怎么了?”他忍不住咆哮。
“她已经两天都没来上班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过才离开几天,她就不见了?为什么他这么努力,到最后的结局还是不尽如人意?
“我去过她家,可是她已经不在了。”何爵生说得好轻,怕何劲生紧绷的心弦就这样断了。
握着手机的大掌微微发抖,“为什么?”
“堂哥……”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他破碎的粗嗓子愤怒地吼道,大掌猛地一挥,花瓶倒地碎成一片,恍若他受伤的心。
她这样离去,不知道会将他伤得好彻底吗?
“爸爸把她解雇了。”何爵生难过地闭上眼睛。何家的四兄弟,根本不可能有一段正常的爱情,因为他们活在一个牢笼里。这也是他至今不敢把女友带回家的原因。他只能等,等有一天,老天开了眼,爸爸就能接受并尊重他的选择。
大掌蓦然一松,手机就硬邦邦地掉到地上,电池飞离很远。他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望着解体的手机,突然蹲下身,“不行,朝华一定会打电话过来的,她要是找不到我,会很害怕的。”他将手机电池套上,重新开机,嘴里碎碎叨叨地念着,都是莫朝华的名字。
他怔怔地凝着手机一会,只见它静静地躺在桌面上,只有分钟不停地变化数字,距离莫朝华离开的时间越来越长,可是他却被困在香港,无计可施。
手机猛地震动得厉害,他连忙接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如破锣一样沙哑难听。
“何医生,研讨会过二十分钟就开始。”
电话那头一副公事公办的呆板口气,与他调皮的莫朝华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呼出一口气,只因屏息等待太久,而胸口一阵锐痛。
所有的不能,不是因为不能,而是他不愿。
到如今,才懂得红燕对爱的疯狂与执着……才懂得她为何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根本不爱她。
爱不是放纵,而是珍惜与拥有。
失去至宝的心大量失血,找不到出路的痛楚狠狠地啃噬着他慌乱的理智,他不能再待在这个地方,“对不起,我不能去参加了。”他挂了手机,凌乱地脚步终于找到出口,狂乱的冲出一切的屏障,只为了寻找他好不容易发现的至宝,就算到最后他寻回的只是一个没有心的朝华也无所谓,他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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