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迷乱着,“是的,我疯了,如果你走了,我就会疯了。”
他用力地抓住她,她明知不可能挣扎得了,却还是在不停挣扎。
他发现她真的有些执拗得神志不清了,声音越来越大,动作也越来越剧烈,再这样下去引来了别人的注意便要无法收场。
万般无奈,他突然大声喊道:“好了我不走!永远留在南陵,做官封侯,我不走!”
果然有效,她停了下来,“真的?”
“真的,从此以后,你说怎样就怎样,我不走,教你练剑,你学不会,我不走,你学会了,我也不走。”他缓了口气,“只要你不做一些失去理智的事,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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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她把他的衣物一件一件放回柜子里,眼中含着泪,脸上却带着笑。
很好,哥哥不走了。
但是,这样就一劳永逸了吗?即便他不走,他们也不可能长相厮守。
迦延在夜很深的时候造访存芳殿。
因为珍河在存芳殿。
她走进去,跪在他的面前,“国主请移驾,臣妾有事容禀。”
茹佳诧异地望着她。
以前听说过某些嫔妃会用这样近乎无赖的伎俩来争宠,但王后从来不曾这么做过,她也觉得以迦延姐姐的性格,应该不会屑于如此做。
可能真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但她又想不出来会是什么事。
珍河也同样错愕不已,“你……先起来再说。”
“请国主移驾。”
“……好。”他回头看向茹佳,“你一个人先睡吧。”
等出了殿门,珍河向车府令道:“去月华殿。”
“不,”迦延道,“去日彩殿。”
珍河这才发现,她竟是独身一人走过来的,身后并无任何仆从。心里知道很不寻常,面色也郑重起来。
“好,去日彩殿。”
日彩殿的寝宫自大婚那日之后,迦延没有再来过。
她看着墙上,自己画的那幅画早被拿回月华殿去了,而此时贴了半面墙的是他和菇佳写的“龙飞凤舞”,很多很多的“龙飞凤舞”。
珍河看到她在看那些字,有点尴尬,柔声开口:“什么事啊?”
她转过身来,定定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往地上一跪,“国主,求你放了我,给我自由。”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珍河倒退了一步,“你说什么?!”
“我想离开南陵,我想和哥哥一起走。”转瞬间,迦延已经泪流满面,“求求你成全我,反正你不爱我,那就放了我……”迦延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来坦白,“国主,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讲道理,你善良而宽容,你很有爱心……这么多年,你不爱我,却把我当成亲妹妹一样照顾得很好,我感激不尽,也把你当成亲哥哥一样尊敬和信任。所以,有些事情我不能够瞒你。”她哽咽着道,“我爱残风哥哥,自八岁时候到现在,没有变过。”
珍河脑子里“嗡”的一声,她竟然坦诚她爱上别人,而且自认识他之前便开始,如此一往情深。
“我们分开过一次,而且一分就是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天真正开心过,我以为自己想得开,世界上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但是,离开了残风哥哥以后的迦延只是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这么多年,我没有心,没有魂,我只会安静地笑、无声地哭。但以前的小延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小延就和茹佳一样,活泼好动,笑语晏晏,纵情恣意。当我重新见到了哥哥才明白,没有了他,我真的不是活着的。”
“那我呢?”
珍河心里难以抑制地悲愤起来,毕竟他是一国之君,从来没人胆敢正面挑战过他的权威,但在爱情的国度里,他的王后在他面前哭诉着自己对另一个男人的痴情,不啻于直接否定了他作为男人的魅力。
“你在我的身边,就真的一点点也汲取不到活力吗?一点点也没有动过心?”
因为帝后回来得突然,日彩殿的灯火没有点全,寝宫里也是暗沉沉的。
暗沉沉的灯影下,珍河的脸色迦延看不清。
但她很认真地沉思着,过了一会儿,才开言答道:“有过。”
珍河心里升起些许希望,静静等待她说下去。
“如果大婚圆房的那一夜……那一夜你真的爱我,也许一切都不一样。”
当他用很温柔的眼神在喜字红烛下凝视她的时候,当他握住她冰冷的双脚放在肚子上熨暖的时候,当他缓缓靠近让她以为他会吻她的时候——如果那时候珍河把新婚之夜该发生的一切都发生了,迦延觉得自己会真正爱上他,而放弃对另一个男人的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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