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相处,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周秋霁故作云淡风轻地说,“前日是吵了两句,过几天自然会好的。”
“方才你没来,那个徐家大小姐倒迫不及待地迎出来了,”她于向观察人事入微,“我瞧她那模样,像把自个儿当成相府的女主人了。”
“她是自幼爱慕她表哥没错,”笑了笑,“不过你姊夫从没把她放在心上。”
“哦,”闻言,周冬痕这才放心的额首,“那就好。”
虽然这番对话听上去并无疏漏,但周秋霁知道,她这聪慧的妹子并不会轻易相信她的糊弄。
或许是因为她太不会作戏,又或许是她眼眸中透着掩不住的哀伤,冬痕狐疑地瞧着她,像是要瞧进她的骨子里。
冬痕自幼习武,以侠女自居,该不会为了她做出什么打抱不平的事来吧?
她顿时不安起来。
京郊的田庄,每到冬季,便有猎狐的习俗。
狐狸生性残忍,时常跳进鸡舍将小鸡全数咬死,最后仅叼走一只,更有甚者,闯入禽鸟的栖所,数十只鸟统统死于它的爪牙之下,它却一只不吃、一只不带,空“手”而归。
为此,农户们都恨死了狐狸,冬季本就食粮稀有,饲养家禽不易,被狐狸这一闹腾,简直没法儿过年了,猎狐习俗便因此而生。
周冬痕听闻猎狐之事,兴趣大起,直嚷着要参与,苏品墨似对她十分宠爱,便替她求了江映城,他自然是应允的,但她得寸进尺,提议弄一个猎狐大塞,拉着二姊与二姊夫也一并前往。
周秋霁膝伤已经痊愈大半,也想藉此机会与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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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又是一场大雪之后,他们三行人在号角声中跨上骏马,蓄势待发。
“听闻狐狸甚是狡猖,要猎到一只不太容易,”周冬痕道,“不如咱们便以日落之际为限,谁猎到最多,便算谁赢,如何?”
“胜者有何奖赏呢?”苏品墨在一旁笑问。
他是名十分俊美的男子,与江映城相比毫不逊色,但他不似江映城这般温文,神采外放,言词也颇为风趣,如灿日明霞。
“妾身一时想不出有趣的赌注,”周冬痕看向江映城,“丞相身为东道主,一切听丞相的吧。”
“品墨,不如这样吧,我书房那幅苏轼的真迹,你喜爱已久,若你得胜,我便赠送于你。”
“哦?”苏品墨不由得惊喜,“你真舍得?好好好,若我输了,我家中若有你看中的东西,无论什么,你尽管拿去。”
“别的也不差什么,只是……”沉默片刻,他眉心微楚,“你家中那张月牙古琴,我倾慕已久。”
“那是品烟的遗物,”苏品墨怔了怔,“只怕我母亲不舍得。”
苏品烟的遗物?呵,难怪了,教江映城倾慕至此。
周秋霁在一旁听着,心头微微一紧,更不由得泛酸。
“但我方才既然已经把话说出口了,也不会食言,”苏品墨复笑,“你真赢了这一局,无论如何,我会劝说家母割爱的。”
江映城额首,目光中满合感激。
“不如两两一组吧”周冬痕忽道,“妾身与我家相公一组,丞相自然是与夫人一组,如何?”
说完,她忽然偷偷向二姊使了个眼色,笑意深长。
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周秋霁有些迷惑,但言已至此,虽然她不擅骑射,却不得不打起精神,与江映城策马并肩而立。
号角声再度响起,引路的猎户一声长啸,马儿齐奔。
周秋霁挥着鞭子,跟在江映城身后,穿过积雪的小桥,眼前出现一片灌木林,周冬痕与苏品墨往西而去,江映城却忽然拉紧缓绳,停了下来。
“怎么了?”她不解地问。
“他们往西,我们便往东吧,”他决定着,“否则都集中在一块儿,也分不出什么胜负。”
她点点头,随他改了方向。
这一刻,她似乎有些明白妹妹的用心了,所谓猎狐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实际上妹妹是希望借机让她跟江映城多相处。
在这冰天雪地的境地里,两人齐心协力做着一件事,无论如何,都会增进感情吧?
“狐狸性灵,最知时节,像此等雪天,白狐较为肆意,因为雪色可为它的毛色做伪装。”江映城朝着她说着,“必须盯紧雪地,稍微发现异动,便拔箭射出,容不得迟缓,机会稍纵即逝。”
“没想到你对猎狐如此在行。”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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