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那些人的目标只是你吗?”储仲泉突然道。
他知道怎么成功唤醒闵奇善的警戒心,这家伙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但真能不在乎车汝月的小命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说,他们的目标不只你一个人。”
“他们想杀汝月?”
“这是自然,上回要不是车姑娘救了你,只怕你不死也要重伤了,不是吗?”
自古以来,爱管闲事的人通常都会成为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听到储仲泉的话,闵奇善静默不语,但从他浑身紧绷的肌肉,可以瞧出他胸中的怒火正在急遽上升。
“他们想杀了她?”
“嗯。”储仲泉肯定的点头。
要做生意,消息自然要灵通,他们诸记遍布在皇朝各地的客栈小馆,除了让人吃饭打尖赚点银两外,最重要的功用也在这儿了。
“非但如此,他们似乎也对车家的各门生意发动了狙击。”
“还有呢?”看来麻烦是不小,难怪方才储仲泉这么愁眉不展。
“当然,诸记也成了他们的目标,咱们各地的铺子几乎都有些或大或小的灾难发生。”
这话听起来像是有人抓狂了,正打算遍地燃起火苗,来个决一死战。想通了这点,闵奇善抬头望向好友,但话都还没开始说,储仲泉已经先一步地道:“你是不是要说--这是你的战争,你要自己处理,不想连累到我?”
别瞧闵奇善这个人看来吊儿郎当,对他在乎的人,他可是能赴汤蹈火--这点从他能暂时忘却仇恨,呵护爱怜的对待车汝月就知道了。
因为既恨且爱,所以他才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曾经心爱的女人死去。
“我不会这么说。”这几年来,他已尝尽恨一个所爱之人的滋味,那种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理解。
更何况,对方现在竟然还将脑筋动到了车汝月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就好。”储仲泉朝着好友一颔首,放下心来。
方才,他其实不是在苦恼那些人的阴谋造乱,这种小事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饶是赔进了整个诸记他也不怕。
他唯一怕的,是闵奇善会因为不愿连累他而冲动做下蠢事,可如今瞧来,或许愤怒依然,但幸好闵奇善的理智还在。
“我不只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而且更需要闵氏雄厚的财力为基础。”闵奇善毫不客气地要求。
“那有什么问题!你想怎么做?”储仲泉豪气干云地允诺道。
说实话,他这个土匪头子过了这么几年的安逸生活也有些闷了,正愁找不到事做,现在有事情可以让他玩玩,他可是迫不及待了呢。
“我要一家一家地接收闵氏的铺子。”
听到他的说法,储仲泉更兴奋了。“人还没到京城,就要在城里掀起一波大战了吗?”
要是能一举拔去闵家在京城里盘根错节的钱脉,那么“诸氏”的事业版图便又可扩大一倍有余。
“还有,我要你派人暗中保护车家。”
“咦?”这点储仲泉就不懂了。根据他这几年派人探查的结果,当年狙杀闵奇善,车家夫妇就算不是主谋,好歹也是帮凶,如今闵奇善竟还要他派人去保护他们?
这是什么道理?
看见好友狐疑不解的眼神,闵奇善却没有多做解释,总不能就这么大刺刺的告诉他,说自己是心知这回若车家又受波及,车汝月那心软的丫头八成又要泪涟涟……
他性子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受不了瞧见她愁容满面、泪眼汪汪的模样。
“你真是爱惨了她吧?”瞧了好友半晌,以他们之间的熟稔,储仲泉自然清楚他眼底的感情和疼宠。
不是他还在乎车家对他的照顾之情,而是因为不想车汝月有一丁点的难过,所以他退让。
“没错。”迎向好友探究的目光,闵奇善大方承认。
曾经,他以为自己可以忘得掉,可直到她再次出现,他才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根深蒂固在心里,怎么也无法拔除。
“所以你选择原谅了?”储仲泉再问。“原谅”这两个字看似简单,做起来可真不容易。
“不,不用原谅,我选择证明她的清白。”他正试着将车汝月和车家夫妇分割开来看,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可他愿意尝试这么做。
“你……”储仲泉还能说什么呢?
没想到在平素吊儿郎当的外表下,闵奇善竟然有一颗这么成熟的心,这种事换成是他也未必做得到,可是这男人却愿意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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