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凤鹏举”身子一晃,双臂伸出将从空中落下的玉真牢牢抱在怀中。
此时玉真已陷入神志不清的昏迷状态,而他脸色苍白地跪坐在地上,好一会才起身将她缓缓放回到竹榻上。
他出神地望着她嘴角的血痕,伸手为她擦拭千净。指尖顺着她的发际慢慢游走着,划过了她的唇角、眉眼、鼻梢,目光专泣中隐藏热情和贪婪,好似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审视着她。
“终于,再见面了……”他长呼一口气,露出一抹深深的笑痕,右手在她额前抹过,柔声说:“放心吧,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因为,你有我。”从他掌中释放出的白色光芒笼罩在她巴掌大的脸上,她眉心的纠结舒展开来,睡容渐如浮云般沉静。
他翻身坐倒在地上,静默着喘息了好一阵后,这才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人的手真是比翅膀好用多了。”他将手举在空中,十指一一弯动,像看什么稀奇宝贝似的。
他身上这件已经皱折的龙袍手感光滑、刺绣精细,应该是价值连城吧?可惜,再贵的衣服穿在内心邪恶的畜生身上,还不如让一只真正的妖兽来穿它。
“凤皇……”他望着身上夺目刺眼的金黄,不禁冷笑道:“你若是不服,就去和阎王爷哭诉吧,但就算是阎君,也休想管我的事情。”
玉真醒来的时侯,心想外面可能已经天黑了,因为宫中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而她摸摸身下,还是那张竹榻,却已没有平日的温度。到底,她还是没有死成吗?
记忆的最后,是她拚死撞向桌脚,可怎么没有半丝疼痛的感觉就立刻睡过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衣物,比起昏睡前穿得还要整齐,谁帮她整理过衣服了?她和凤鹏举之间到底有没有……
咚咚咚,有人敲了殿门,是她近身宫女小禅。
“公主殿下,睡醒了吗?奴婢给您送了点心过来。”
“进来吧。”她扶着榻沿坐起来,听着小禅走连殿内放下托盘,退疑地问道:“我一直在睡觉?”
“是,陛下过来看您后不久,说您有些困倦自己睡下,叫奴婢们不要打扰您。奴婢之后进来看过您两次,您始终在睡,便不敢叫醒您。”
“现在是什么时辰?”
“戍时三刻了。”
她几乎睡了一整天?那衣服也是凤鹏举给她穿的咯?听小禅的口气,似是对他们两人发生的事全然不知情。
这表明什么呢?他放弃强占她了?那他是不是也放弃纳她为妃的事了?不过他原本那样疯狂,不顾一切地和她纠缠,怎么会突然中途罢手?
“涵王回来过吗?”她想起更早前凤疏桐匆匆离去,似是有要事要办,要是当时他没走,凤鹏举不会公然对她用强。而他原本说去去就回,难道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
“涵王?奴婢都不知道他几时走的,也没有见他回来过。”
小禅的说法更让她疑惑了。没有见过他走,说明他走时没走正门,甚至,一没有按“常理”离开。
沉思了很久后,她双脚落地,站了起来,“除了点心,有热茶吗?”她一天没吃东西没喝水,现在又渴又饿。
“有、有,刚刚烧了一铜壶的热水,公主要喝什么茶?奴婢这就去彻来。”
“上次涵王送来的那个十日香,味道就还好。”她摸着桌子,从盘中拣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这是她最喜欢的红豆酥拼,今日吃到口中却一点味道都没有。
近日烦忧压在她心头,像座掇不动的大山,这皇宫本就如囚笼,如今更没有喘息的机会。
今天凤鹏举虽然退却了,但难保日后他下会再度用强,而且他身为皇帝,一旦公然下旨册封她,她的确无力反抗。
是不是该想个办法出宫呢?无奈她一个瞎子,出宫的路都要凭人指点,哪有那么容易逃脱?
求助涵王或许是唯一的办法了,可她实在不想拖他进这淌浑水中,万一凤鹏举因此与他翻脸,她岂不是将他也害了?
她该怎么办?深夜,皇后燕玫亲自端着一份热汤走进凤栖殿,殿内凤鹏举一人独自坐在龙椅上,身上的龙袍是黑色丝绸,上头有金红色的长龙环身攀烧,在烛火掩映下,那条龙栩栩如生,一双龙目也烟炯有神。
“陛下不是向来不喜欢黑色?怎么换了这件?”皇后笑吟吟地将热汤放在他面前,“这是臣妾亲自到御膳房看着他们为您做的夜宵,银耳红枣汤也是陛下平日最爱喝的,上次您说冰糖放得多了点,今日臣妾监管着,只放了两颗,陛下尝尝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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