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待她决意在此地待下,并摆起她的小吃摊之后,她发现自己当初的认知错到了极点。事实上这个“僻野镇”是个交通要塞,连贯东西,横接南北,一点儿都不僻野。
早点飘香中,几匹高头大马拉着三两辆巨轮大车,缓缓驰进一不小心就会碰倒的城门,唧唧歪歪地向小吃摊方向行来。
“吁!吁——”驾车人靠墙停住了马车,几名大汉跳下车来,一边抽动鼻子一边顾自寻了位子坐下。
“老板娘,来些好吃的!”饥肠辘辘的可怜行路人对炉灶边忙碌的人儿招呼道。
话刚出口,猛见周边正在用餐的镇民们朝他们望来,了然的目光中饱含同情和怜悯,让他们很是不解。
狐疑中,却见方才一番话语犹如石沉大海,竟无人响应,桌上也久久没有等到他们该等的美食。
“肚子饿扁了,怎么如此久?适才发的话老板娘没有听到吗?”初来乍到的行路人不解地张望着四周,见那老板娘默不作声地在灶前忙着,不断有人走上前去索食,但却没有人给他们奉上好吃好喝的。
早已饿扁的肚皮,在鼻翼间嗅进糕点的清香时,扁得更厉害,还闹起革命来了。他们却只能呆坐在空荡荡的桌旁,眼巴巴地望着邻桌的人在津津有味地享用美食。
“好可怜哦!”旁边一位正在“咯吱、咯吱”咬着脆酥的大叔,面带微笑地“怜悯”他们,“新来的,我们‘僻野镇’的蓝莓西施性子很别扭的哦。要想尝到她的手艺,就得自己上前去点、去抢。你们死坐在桌边,就是等到天黑也没有人给你们送吃的上来!”笑呵呵的大叔啃完盘里的粉红油酥,又屁颠屁颠地跑到灶边,“蓝莓西施,还能给我来盘蓝莓糕吗?”
火炉边的人儿抬起头转望过来,一张俏脸冷凝着,清眸盈水,瞪他半晌,这才取了个印花瓷碟,利落地装了碟澄蓝糕点给他。
那大叔心满意足地端着碟子回到位子上,走过那一桌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的客人时,朝他们扬起一边眉,示意他们好好学着点。
几位远方来客心领意会,忙起身朝那位大叔抱拳致谢,也自行走向那位性子怪异的老板娘去索取吃的。
别看这个“僻野镇”上的人似乎都很慈祥好客的模样,其实每一个人都不容小觑,就算像方才那位好心的大叔一样看起来平常的人,都有可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这便也是为何邪教“魅宫”和正派即将大战的消息能这么快流传到此处的原因。
这个镇之所以有如此破败得让人初见时产生误解的外在,不过是因为据传在过去的几年内,这里经历了三场正邪大战的洗礼,让“僻野镇”上重整家园整到无力的居民们干脆不想重整了,所以才形成了如今的这番模样。
经了这三战五役大家想法一致:反正正邪自古不两立,这两派的争斗是家常便饭的事,“僻野镇”地处两派必争之地,沦为战场是明摆着的事,大家又何必费那么多财力物力人力,去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每次刚重建完,屁股还没坐热呢,又遭破坏殆尽,何苦来哉?
金黄色的晨光逸出丰厚的云层,射向高耸的群山,映出一地光辉。
天光大亮,人渐渐多起来,小吃摊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蓝莓西施,今日你这又生意兴隆哦!”
“蓝莓西施,客人多,你又财源广进了噢!”
“哈哈,蓝莓西施,大家都吃得这么高兴,你挣钱也挣得高兴啊!”
“呵呵,对呀,蓝莓西施,给点笑容噢!”
一身粗布麻衣披覆在细弱得仿佛不堪一掌之力的女性躯体上,寻常得随意到街头一转可以碰上无数个。一对略带英气的秀眉下镶着一双沉静的眸子,此刻正盯紧手中的食材看。肤色不甚白皙,但似乎很健康的小脸蛋带着几分不驯服的倔强,丝毫不显喜色。
这小吃摊不像别家都喜欢起个什么什么记的名儿,也不像别的小吃摊老板一看到人走过就吆喝两声“客官,来点好吃的”,这小摊上硬是一个字都寻不着,小老板娘又每日尽是冷着一张俏脸,不声不响地只顾埋头忙她手里的活,仿佛那是世上最吸引人的事。
人家做生意的都盼着上门的客人愈多愈好,她似乎正相反,一看到客人多了俏脸就更臭了,哪一日若是客人寥寥无几,她倒是笑开了。
“僻野镇”的人尽是些喜欢说长道短、议论是非的无聊分子,叫他们怎么看得下一个人行事如此怪异?于是每日闲来无事便呼朋引伴来这小吃摊,来逗逗别扭的小老板娘,小吃摊的生意便是由此火红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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