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考试,他眉头一皱。
“有什么烦心的事?”觑见他表情一凝,颜诺脱口而问。
“没什么。”淡淡应一句,方舶帆弓下身子,用双手传球。
“考试吗?”
“还好。”继续拍打着篮球,方舶帆并无多大的表情变化。
这孩子似乎很烦燥。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颜诺皱眉。光听他拍球的节奏及专球时手腕的摆动,均传达着一种狂燥和不耐。当他提到考试时,这孩子的表情没多大波动,弹球的频率也无加快或减慢,照理应该不是心烦这个。
是什么事让这孩子在考试的前夜如此心绪不宁?颜诺心奇。不仅仅只是爱恋和关心,更是犯了职业病。
“阿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我能帮你吗?”
“什么?”抬起头,方舶帆笑笑,很生疏地礼貌而笑。
虽是笑脸,看在颜诺眼中却异常刺眼。自动心的一刻,他就觉察到,在方舶帆眼中,似乎隐藏着狂放不羁的恣意,以及对一切都无所谓的冷漠。但这孩子藏得及深,一双浓眉大眼,棱角分明的脸总是挂着淡然。
或许总是爱挖掘表像后隐藏的真实,颜诺并不以为方舶帆真如他表现出来的模样。啧,看来他的职业病还真不是普通极别的。
“你在担心明天的考试?”无奈,颜诺决定声东击西,并默颂孙子他老人家的伟大。瞧,几百字的兵书,居然各个领域都能实战实用,不是伟大是什么!
“考试啊?还好。”半天等不到颜诺移动脚步,方舶帆只好站直身子。“颜教授,这么晚了您还散步啊?”
“不是因为考试烦心吗?”颜诺将后句赶人意味十足的话自动消音。
“不烦。”
“也对。你们考完后就放寒假了,应该高兴才对。”进一步推进,颜诺观察着他的反应。
“是啊,放假了。”漫不经心地点头,方舶帆垂首。放假就意味着回家,但……他一点也不想回家。他在家,只有碍人好事的份。撇撇嘴,一丝火气串上心头。想到那个人,他就烦。
“回家过年,一家团圆,多好。”见他快速地将球在两手间拋来拋去,颜诺眯眼:这孩子似乎对回家感到烦心。
“……”没反应。
“你不想回家。”颜诺直捣黄龙。
“呵呵!”方舶帆轻笑,并不回答。他虚应的态度刺伤了颜诺,使得颜诺脸色一凝:“不方便说吗?”
诧异他沉重的语气,方舶帆将散乱的眼光聚在他脸上。
“你不喜欢回家,甚至……讨厌回家,是吧?”多年的研究心得让他大胆揣测。
“教授,我的心理很健康。您不用对我进行心理纠正。”没打算让人剖析自己,方舶帆捞起挂在单架上的外套,打算走人。
“等等。”提高嗓音,颜诺拦在他面前。“算我多管闲事好了。我想知道……你这学期的心理学复习得如何?”
见方舶帆张起强硬的外壳,颜诺也不再追究,思及他明日的考试,颜诺决定将今日的发现暂时放放,以免造成过重的心理压力,影响考试心态。
“心理课?”套上外衣,方舶帆眯眼。这教授很闲吗,干嘛老跟他过不去。他都认真听课了,还想怎样?
“对,有把握应付后天下午的心理测试吗?”颜诺看过考试日程,知道大三机电系的考试安排。
“不知道。”有点不耐烦,方舶帆冷冷地回答。思忖着这教授管得也太宽了。
“没把握吗?”颜诺怀疑。
“颜教授,您知道我是理工院的,对文字没多大兴趣。实际上,我对那些侏罗纪的条条框框一个也记不住。看过试卷才能知道自己能不能过。”语气微显不耐。
“呵!”听他赌气似的回答,颜诺莞尔。这孩子相当讨厌理论。
“阿帆,笔记都看过了?”笑过之后,惊觉到他的短衣短裤,颜诺让出位置,示意他往球场外走,自己当然并肩而行。
“看了。”挪动身子,方舶帆点头。
“书呢?”
“书?”顿住脚,方舶帆瞪眼,上课什么时候用到书了!
“呃……这个……”见他瞪眼,颜诺理屈。这也怪他疏忽,太过重视行为分析,忘了贾道林都是依课本授课,美其名曰基础最重要。对,基础当然重要,可也不能总是教学生一加一等于二吧。
每位心理导师会依据自己的授课进度和相关内容,向校委提交考试的题目。他今年提交的几个问答分析题也都是实际分析过的案例,照理说只要认真听课,及格绝对没问题。不料贾主任硬是在所有首度开课年级的试卷上加入一道图表题,说什么学生不仅要会分析行为因果,更应重视产行为因果的生物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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