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凌的话激得胡美云声音陡提了八度,“什么?我是艺档室的主任,用几张光碟的权利都没了吗?这到底是谁做的无聊规定?”
胡美云说时,眼神已经瞄向了一旁从头到尾没有给予她半点关注的武靖宜。
“这是主任规定的。”吴凌话一出口,就惹来胡美云连连怪叫,“哦哦哦。主任?哪门子主任?你放着我这个主任在这里不问,又哪里跑出个主任来了?哦。你说的是前主任,我们的武顾问吧。”
“前主任”三个字被恶狠狠地强调着。
胡美云见武靖宜忽然站起身来,只道自己激怒了她,不由沾沾自喜地迎了上去,“武顾问,你站起来该不会是有什么宝贵意见要提供给我吧?”
武靖宜漠然地看着胡美云一脸小丑般的夸张笑容,微微点了点头。正当胡美云全神贯注做好武靖宜说什么就大肆反驳来下她面子的准备时,只听到那个微沉的声音淡淡道,“你挡住我去洗手间的路了。”
“你!”胡美云咬牙瞪着一派淡定的武靖宜,自寻的晦气无处可泄。
“胡主任。”武靖宜好心地再次提醒道,“你现在站的位置挡住我的路了。”
胡美云憋红着脸极不情愿地大大地向一旁挪了一步,为武靖宜让出道来。
武靖宜看了眼脸上明显写着“狼狈”二字的胡美云,冷漠的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嘲弄的笑来:胡美云这种性格还真像是某种动物,怎么学都学不乖,天生就是喜欢挡着别人的道。当那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武靖宜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记得你上次说过戆豆先生还有其它系列。”她说时不自然地抿了抿唇,一向漠然的眼神中竟然有小小的紧张。
“呃……今晚吗?”
她听出他在电话那头的迟疑,“你要是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
“不是不方便,只是我今天是中班。所以可能要晚一些才能有空。”
她这才想起他的工作性质是轮班质的。她刚想告诉他改天再约,温润的声音已经在那头缓缓道,“不如你到我家自己找那部片子看吧。备用钥匙我放在门外的垫子下了。很好找。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随意。”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投影机你不会使用的话,说明书就在放碟片的架子最右下面那格里。”
“没关系。我会用。”她完全忘记了要改天的打算。
“那好。你就当自己家就是了。走时记得把钥匙放回原处。”他在电话那头轻柔地笑。
“好。我知道了。”
当武靖宜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她忽然迷茫起来。自己为什么要接受他的提议?他不在家情况下,自己去他家干什么呢?而且,真的会有人把备用钥匙就那样大胆地放在公共走廊的门垫下?
她虽然仍在不断地迟疑着、自问着,可是双手已经不由自主地驾着方向盘朝他所居住的那个小区驶去。
她最近过得不好不坏,胡美云时不时找点碴、同事们表面仍维持对她的尊敬、那些导演和演员时不时和她通通气。可是刚刚忙完一个让她那么有成就感的剧目,以往回到单位都还有大堆的行政事务让她再次全身心地投入。但这一次,被胡美云抢去职务的她却忽然空闲下来了。不仅仅是以往密密的日程表空白了,她的心仿佛也一下子空了一大块。而每当这时,她便不会不知不觉地想起何念来,想听他叫自己一声“岁岁”,似乎那些被剜空的地方如此一来便被完全被填满。
这一次离开车子时,她没忘记拿在面包房买的芝士蛋糕。
“小姐,又来看男朋友了?”小区保安在递收据给她时很殷勤地套着近乎。
淡漠的脸上浮起一抹细柔的笑来,显然,这个误会并没有让武靖宜反感到要立刻澄清的程度。
走到何念家门前时,果然看到了那块被整齐铺在地上的垫子。武靖宜弯腰翻起垫子,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把安静躺在毯子正中位置的钥匙。她将钥匙举至眼前,唇角扬起不可置信的笑来。他竟然真的将备用钥匙放在这么暴露的地方。一路上她一直怀疑何念是不是同自己在开玩笑或者其实是某个邻居好心替他保管着备用钥匙。却没想到他还真是这么大胆。
第二次打开房门,初次到来时的惊讶与新奇被一种熟悉而亲切的自然感所取代。她将包随意摆在地上,去厨房为自己找了个水滴型的餐盘,取了块芝士蛋糕放入盘中,将剩余的两块蛋糕放入冰箱的同时,从冰箱中取出苏打水来为自己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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