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父皇龙体康泰,国运昌隆,哪有禅位之理?”令狐问君见他今天突然安排公务,重提旧事,就知道圣皇已自知精力不济了,心中不禁惆怅感慨。但她是圣皇的儿媳妇,更是圣朝的丞相,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以国事为重,所以再三劝慰,“父皇,怀璧性子多有轻桃,做事也不够沉稳,虽说一些小事还可以处理,但遇到大事总要父皇决断才不会误国误民,所以请父皇千万不要再有退位之心了……”
圣怀璧在一旁听着,对圣皇苦笑地说。“父皇,我就说问君绝对不会同意的。您看看,她为了劝您不退位,把儿臣都快说成是傻乎乎的轻浮浪荡子了。”
令狐问君瞪他一眼,小声道。“大事当前,你还有心思说笑。”
“你们两人,都是朕最信得过的人,朕早就想过,若是等朕百年之后再将江山交给你们,怀璧都要三四十岁了,那个年纪的皇帝还能有多少魄力,多少冲劲?朕一心栽培他这么多年,是要给圣朝一个有胆识、有勇有谋、天上地下无人可比、更无俱任何人的一代霸,若是让朕这个父皇一直压在他的头上,他总是不能畅快地施展拳脚,所以,若能早一点让他登上皇位,朕情愿让位于贤。”
圣皇直视着爱子,又说。“怀璧,你最了解父皇的苦心,现在你就告诉父皇,这个皇位你想不想要?”
“想!”圣怀璧大声回应,全无迟疑,出自本心,丝毫不加隐瞒,更不理会令狐问君在一旁拚命丢给他的眼色。
他满意地笑了,“这个问题,在你七岁时朕也问过你,当时你也是这么回答的。”
“儿臣的志向从来没有变过。”
圣皇握起两人的手,交迭在一起,“那好,朕就把祖宗的基业交给你们两人了。怀璧,不管是黑羽、金城,还是玉阳,无论谁要背叛一朝三国的协议,妄图凌驾于圣朝之上,绝不要留情。”
圣怀璧郑重点头,“父皇放心,儿臣定不会让国土丢掉一寸一毫。背信弃义,撕毁盟约的小人,儿臣更不会让他得逞。”
令狐问君的手心都是冷汗,嘴唇微微轻颤,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此时此刻,她亲眼所见终于见证了一直以来的担心——圣皇也已做好准备要与黑羽殊死一搏了。圣朝和黑羽之争注定不可能用和平的方法解决,这一战不仅已迫在眉睫,而且圣皇今天是正式把此战的一切决定权都交给了圣怀璧,这不仅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交接,还是——父亲对儿子的殷殷嘱托和全身心的信任。
她不禁咬紧嘴唇,飞快地在心中思付。此战会在几时正式开打?若真的开战了,他们准备的粮食和银子是否充足?可以支撑多大规模的战役打多久?
心乱如麻,定不下心。但她既是一国之相,纵然心再乱,也必须在于头万绪中将种种烦恼摒弃,坚定地站在圣皇这一边,更何况,这里还有她所爱的人。为了保护他们,她可以拚上性命,将生死置之度外。
只是,圣怀璧一直担心她太过妇人之仁,如果真的开战了,她的仁慈善良会变成优柔寡断,她是不是该从现在开始,让自己努力修炼得冷血无情起来呢?
令狐问君心绪依旧茫然纷乱,走出东暖阁时,忽然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似是猫儿呜咽声,她低头去看,竟看见圣心晨缩在墙角抽泣不停。
她忙将儿子抱起,一边安抚的轻拍着儿子的后背,一边柔声地问。“晨儿怎么蹲在这里哭?是担心皇爷爷的病吗?”
他抽抽噎噎着点点头,“娘,皇爷爷的病好点了吗?”
她微笑道。“你放心,皇爷爷只是累了,他现在已经醒过来,没什么事了。不过皇爷爷还要休息,所以你先不要去打扰他,明天再来给皇爷爷请安,好吗?”
“好。”圣心晨懂事地点头。
令狐问君紧紧抱着这具小小软软的温暖身体,将脸颊贴在儿子的脸上,不由得问自己。若是圣朝和黑羽开战,会有多少人家不能骨肉团圆?
这一战,真的不能避免吗?玉阳,护国将军府。
苏复刚从兵部回来,就听说皇帝竟然亲自到访,他一边责怪着手下接驾草率,一边走入正堂,跪下身即首道。“微臣不知陛下驾临,接驾失仪,请陛下恕罪。”
玉颂明笑着伸手搀起他,“舅父,我今天不过是想出宫透透气,看看街上的风土民情,走累了就到您这里讨杯茶喝,可不是要兴师问罪的,舅父不用这样诚惶诚恐。”
听他说得这样自然亲切,苏复便起身道。“陛下微服可是大忌,万一有不识陛下真身的市井混混冲撞了陛下,身边没个保护之人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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