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齐说:「古隆长老也是一片好意,他亲眼看到当年仙兰想融于昊月时的结局是怎样的凄惨……」说到这里,他谨慎地看了眼欧阳靖,住了口。
欧阳靖淡淡地道:「你不用避讳,反正那件事也不是秘密了。」
「其实……」达齐犹豫道:「我总觉得那件事当年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只是两人都太过要强,不肯让步。其实相爱之人并不难寻,难的是肯和自己相守一生的人。因为相爱只要一时的激情澎湃,而相守是需要长久的忍耐,彼此迁就。」
欧阳靖好奇地看着他笑,「你今天从哪里来的这么多感慨?我们仙兰的男人可没有这么多愁善感的。」
达齐苦笑道:「我和阿秀的性格好像天生就是反的,她比较像个男孩子,也总笑我更像是个姊姊,而不是哥哥。」
欧阳靖披上衣服,「所以我叫你去替我迎亲是上上之策。其他仙兰的男人都粗枝大叶,不将女人放在眼里。我虽然不怕得罪昊月皇帝,但也不想随便得罪,毕竟日后我们还有许多地方要用得上他们。」
达齐叹道:「但愿杜小姐嫁来这儿,带给仙兰的是祥和,而不是灾祸。」
与此同时,在昊月国京城的杜府,是一片愁云惨雾。
杜雅洁的母亲抓着女儿的手哀哀痛哭,「为什么我女儿要被嫁到那么远的地方?我们雅洁纵使不是金枝玉叶,也算是功臣之后,皇上不是还夸了雅洁好多次,说我们杜家有她是天大的福分,说雅洁将满城的千金小姐都给比下去了。可比下去的结果是什么?就是要被放逐到那个异邦人统辖的地方吗?仙兰人是什么人咱们都不知道,那个鹰王连陛下的封赏都不放在眼里,雅洁嫁给他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杜堂远浓眉蹙起,「这件事我已经和陛下谈过了,但陛下心意已决,圣旨也已昭告天下,欧阳靖也同意了,这桩婚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是你一句舍不得就可以不算数的。」他训斥着儿媳。
杜雅洁反握住母亲的手,柔声说道:「娘,不用为女儿担心,女儿早晚是要嫁人的。与其嫁给庸庸碌碌的莽夫,或者是满身骄奢之气的公子哥儿,女儿倒是很欣慰自己可以嫁给像鹰王那样的英雄人物。」
「什么英雄?不过就是个异邦的莽夫而已!」杜母依然哭得肝肠寸断。
这时门外有人通禀,「京中几位公子特来面见小姐。」
杜堂远叹道:「雅洁,你交友无数,下个月离京之后只怕这些人是没什么机会见了,这时见面就算道别也好,只是……」
杜雅洁点头道:「您是要说那些人之中难免有官家重臣之后,要孙女和他们道别时不要说太失礼的话,孙女明白。」
这些年,京中多少达官贵人向杜府提亲,杜堂远都因爱惜孙女,不舍她过早嫁人而一一婉拒,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疼宠,竟然会害孙女被指婚到蚩南,他心中千万不舍不忍,后悔莫及,但终究难敌圣旨大如天。杜家向来忠烈,不愿因小儿女的私情而坏了国家大计,只得点头同意。
今日前来和孙女话别的几人中,本该有他孙女婿的人选……唉,一念之差啊。
杜雅洁款款走到前堂,一见堂上站着的几人,不禁笑道:「少白、剑武、秋童,我就知道你们几人得了消息必会来给我送行。」
这几人都是她平日私交极好的异性友人,此时却一个个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方少白是京中绸缎行方字号的少东,与杜雅洁是在一次赏灯会上结识的。当时赏灯会上有灯谜无数,他素来酷爱灯谜,欣然前往,不料却遇到一个强劲对手,总比他多猜出几条灯谜,得了当日的彩头。那人便是杜雅洁。他因此对杜雅洁甚为钦慕,几次登门求教,成了朋友。见到她如此从容淡定,方少白忍不住开口道:「雅洁,你祖父是堂堂镇国侯,见陛下这样荒唐的安排,怎么不为你说说话?那鹰王是能随便嫁的吗?蚩南是能随便去的吗?」
她歪着头笑道:「哪有你们想的那么恐怖,鹰王在昊月遭遇国难之时出手相救,便是大仁大义之人,这样的人,我嫁给他有什么不行的?我还应该代昊月的百姓谢谢他的救命之恩呢。」
曲剑武乃是兵部尚书的儿子,听她这样赞美欧阳靖,也心生不满地道:「欧阳靖可没有你说的这么大仁大义,听说他和咱们昊月有着不小的渊源,只是真相如何,旁人不得而知,而且这渊源你焉知是善是恶?」
「无论善恶,他救过咱们昊月人总是事实。更何况人性本善,他既是一族之长,可以让全族的人无怨无悔地听他号令,必有过人之处,我很想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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