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心里一紧,“不,龚逸夫对运动的兴趣都不大。”
“哦?是吗?真遗憾呢。不然,还可以相互切磋一番。”他的声音充满了威胁和轻蔑。
知道这个男子就是蒹葭的丈夫,一向好脾气的龚逸夫也不想忍耐,昂首说:“蒹葭说得没错,我原来确实不喜欢运动,不过后来却喜欢。尤其是跆拳道!”
他在澳洲,异乡寂寞,乡愁难以排遣,正好邻居是个跆拳道教师。他跟他学习已有四年。
“不用了,忙的话就先走吧,我们不耽搁你了。”蒹葭平静地说,转身就要离开。
龚逸夫站在蒹葭身边,看到她平静的神情,但是他知道那努力克制的面具下有一颗脆弱敏感的心正在惊慌失措。这是他曾经喜爱,甚至连现在也未必停止爱慕之情的女孩。那个时候,被她拒绝后,他再也没有勇气表白。只是每天偷偷地注视着她的一言一行,这也是日后寂寞之时可供咀嚼的回忆。
“现在时间早得很。”元应慎慢悠悠地说,“我们还可以切磋几招。”
话音刚落,他就一拳挥过去。
“小心!”蒹葭惊呼道。
看到他一脸杀气,龚逸夫早有准备,身体一偏灵活地闪开了,同时投桃报李地回敬一拳。
看着她为龚逸夫担心的神情,元应慎更加愤怒,出拳更猛更快。龚逸夫挥过来的拳头他也不躲避,不管防守,一味进攻。不管自己是否受伤,一定要将对方打倒。或者,他是故意让自己受伤的,需要把对痛的感受从心灵的创伤转移到身体上的伤痛。
“住手!你们两个!”蒹葭焦急地喝止他们。这里的骚乱,已经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天台上的人越来越多。但是谁也不敢过去拉开他们两个。
龚逸夫确实练过跆拳道,而且还练得很不错。出腿快,底盘稳。但是还是明显不敌元应慎,他狠吃了好几拳,渐渐落了下风。
“小心!”蒹葭惊慌地叫道,都快哭出来了。
他渐渐往后退,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椅子,被绊倒在地上。蒹葭心都快跳出来了。元应慎依然一步一步走过去,满脸狂暴,抬起脚正要往他心口上踹。
“住手!”蒹葭跑过去,扑在龚逸夫身上,伸开双臂护着他。
见她扑过来的身影,元应慎大惊,他硬生生收回踢出去的那一脚,但是还是来不及了。蒹葭还是被他踢中背后,“啊”地惨叫一声。
元应慎看到蒹葭冲过来,急忙收住脚。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顺势往前倒在地上,抓住蒹葭的手臂,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以自己的身体做肉垫,避免她身体坠落到地上加重伤势。
落在元应慎怀里,蒹葭一阵眩晕,好半天才能慢慢睁开眼,立刻看到元应慎紧张的脸。
“小葭,很痛吗?”
蒹葭试着坐起身体,牵扯到背后的肌肉,立刻让她痛得浑身一软,又倒在元应慎的怀里。
“小葭,是不是很痛?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他小心地扶着她,将她抱起来,好像对待易碎的珍世瓷器般。她那么娇小脆弱,怎么能经得起他狠命的一踢?尽管他已经将力气卸掉了七分。
“不,我还好。龚逸夫怎么样了?”蒹葭忍着疼痛说。
她自己伤成这样,还这么关心龚逸夫,而且还为了保护龚逸夫受伤。也不知道他是为了谁才这么不顾形象大打出手,明天的报刊上可能又有好新闻了。实在令他一阵气苦。他沉默着,免得自己忍不住,冲着她那张无辜的傻脸破口大骂。
“我还好。”龚逸夫坐在地上说。
他没有起来。看到元应慎对蒹葭小心翼翼呵护的神情,心中稍稍放心了一点。他不明白蒹葭现在在想什么,但是他希望自己能幸福,蒹葭也能幸福。不过,这位仁兄的醋劲也太大了点。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揍。不过,自己就真的是那么清白的吗?嗯,这个问题好复杂。他要好好考虑考虑。
“对不起,龚逸夫。”蒹葭靠在元应慎的怀里,十分内疚地说。
“没事。”他咧嘴一笑,嘴角的伤疼顿时让他的笑容有些扭曲。
看着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流,元应慎不爽,十分不爽!他也受伤了,为什么蒹葭不问问他?好歹他也和她靠得近,看得更清楚一些吧?可她,依然毫无察觉,舍近求远地跟龚逸夫遥遥问候。但是他将蒹葭误伤,因此,即使心里有天大的不满,也不敢再发脾气。
“我送你上医院检查一下。”元应慎说着就往外走。
“等一下,还有龚逸夫。”蒹葭不知死活地挑战他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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