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大卓挑眉,语气暧昧,“那你最好拿面镜子照照,因为你现在脸上分明写着‘恋爱中的男人’六个大字。”
“那是你眼睛有问题。”何云深想也不想就回答,“或者,我脸上写的是‘再说一句就扁你’七个大字?”说完,他神情自然地绕过大卓,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大卓耸了耸肩,说实话,何云深会矢口否认他喜欢颜真夏,这一点儿也不令他感到意外,“云深。”他叫住好友,目光炯炯地望着他高大却显落寞的背影,“那件事发生以后,你有多久没谈恋爱了?”
何云深在走廊上停下脚步,回过头,“这很重要?”他眼神有些防备。
大卓挑了挑眉峰,反问:“这很难回答?”
何云深抿住唇,不语。眼底的暗影渐渐阴沉。
大卓轻轻叹了口气,“云深,你知道的,爱情不会把人害死,偏执才会。”说完,他潇洒地转身扬长而去,还高兴地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大卓走了,何云深却没有走。他的脚步像被什么咒语钉死了,定定地杵在原地不动。周围四面苹果绿的墙壁,好似忽然化为魔鬼扑向他,他站在那里许久,全身麻木,不知不觉,冷汗留了满额。颜真夏出院以后,一边忙着接手住院期间落下的电台工作,一边开始留意报纸上的租房广告。在无家可归的日子里,她暂住在好友秦珂的公寓。但她也知道这样不妥,好友正在恋爱,男友经常来访,而这对情侣你侬我侬煲电话粥的时候也需要一些私密空间。颜真夏并不喜欢充当电灯泡的感觉——那令她感到尴尬,而且提醒着她如今孤身一人的悲哀事实。
紧张而忙乱的日子持续了大半个月,阿KEN没有再找过她。颜真夏命令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不再去想那段失败感情和那个绝情的男人。虽然偶尔在午夜梦回,她会沮丧地醒来,发现自己在哭,但伤心与屈辱的感觉终究是一天一天淡去了。正如她以前在电台节目里所说,眼前的一道坎,日后回首去看,会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有的时候,她也会想起何云深来。这个曾借过她一片胸膛供她哭泣的好男人,现在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在她人生最低潮的时刻,他曾引用她说过的话来安慰她;虽然笨拙,却也是最真实的关心。
所以,对于这个何云深,她是心怀感激的。只是不知道,卸下了医生与病人的这层关系之后,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她……竟然有点期待再见到他。
这天早上,当颜真夏坐在秦家公寓的餐桌边心情愉悦地享受好友烹制的简单早餐时,桌上的一叠报纸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不经意地将目光投向那无名小报的娱乐版,下一秒钟,她大惊失色地跳起来,手中的咖啡翻倒在了桌上。
怎么……怎么会这样?!
瞥见报纸头条的一霎那,颜真夏脸色苍白,几乎要晕了过去。
就在同一个早晨,何云深也被报纸吓到了。
“云深,这怎么可能?!”一大早,卓志希就在办公室里哇哇大叫。他手里拿着一张彩色版面、印刷粗糙的报纸,娱乐版的头条上赫然用红色粗体字印着这样的标题:爱情教祖难自医,为情磕药险丧命!
下面刊登了三幅照片,一幅是白鹭医院的院门,另一幅是颜真夏家窗口的特写——格子窗帘半掩,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而最后一幅更劲爆,竟然是面色苍白、披着大衣的颜真夏和何云深一同走出医院的情景!
“老天,他们真没有职业道德,居然不知道用马赛克遮住你的脸哎!”大卓愤愤不平地把报纸摔在何云深案头,“这下可好,你大红大紫了。”而他确信,一贯处事低调的何云深绝不会喜欢这种“走红”方式。
何云深双眼含怒地瞪着照片上的颜真夏和自己。事实上,此刻他心中的愤怒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些记者太差劲了!他们有没有想过这样的报道一旦写出来,会对当事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如果此刻他手中有手术刀,他会很乐意对准写这篇报道的人的脸上插过去!瞧这混蛋多么妙笔生花,竟敢把颜真夏的失恋写成是因为她性格愤世嫉俗,每天在电台里臭骂男人,所以导致多年男友忍无可忍,终于另结新欢弃她而去。何云深简直不敢想,颜真夏看到这报纸会有怎样的反应。会不会勾起所有的伤心往事?会不会感觉好似被人扒光了衣服般的屈辱?会不会没脸见人,难堪得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下去?
这太过分了!今天他终于见识到,恶意的言语像一把刀,可以将人割得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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