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俘歌姬(2)

2025-10-06 评论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曾经,每当耳里传来低回的歌声,低低地、淡淡地,令人百转千回,闻者莫不哀切动容,为之鼻酸。

在悠远的年岁之中,韶光匆匆,被遗落在尘封的亘古记忆……

女人哑着声清唱,夹杂几许无止尽的哀愁。

在阴暗的冥地里,她低语似喃地,唱着这首生前尽力为他而唱的情歌。

情歌动听、爱情美丽,她用最璀璨的生命,燃烧自己在他的人生旅途中,留下一道抹灭不去的印记。

在她死前,是唱着这首歌,直到热滚滚的艳血呕出,她还是唱着这首歌。

纵使他喊着为他留下,不离不弃,终老一生,但到了最后,她还是辜负他的心。

她的热血盛开在他的心口上,成了一朵冶艳的红花;而他的面容印在她的瞳眼中,成了她死前见到的最后一幕景。

她永远不会忘记,他呼天抢地的哀鸣,同天地泣诉祂们狠心拆散彼此的姻缘,让鬼神听见他至死都含恨的不甘。

以红印为记,用生死起誓,她在冥地等候他百年之后,在奈何桥前相见。

至此之前,她会继续歌唱着,用这首歌引渡着他,等候百年后的再会……

在这里,没有白昼,不见黑夜,只有无止尽的阴暗,沁入谷底的幽冷,牢牢地锁入心头。

她愿用这首歌牵引着他,怕他迷失在这条幽冥之道,错过她的守候。

在她已经记不得唱了多久,霎时一道白光涌现,领着她向前,离开冥地。

一步步,她的脚底生花,开出净白的芙渠,再度走入他心向往之的境地。

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但她仍旧没忘记,那首为他而唱的情歌……初相遇,那一世动乱无尽,干戈无止的悠远岁月洪流里,他们都身不由己,为了争一口气,而辛苦地活下去。

立春,于二十四节气为首,一年之始因而运转。细雨纷飞,梅颤枝头,倍觉春寒料峭。

晨曦中的街市,人烟寥寥。

富贵人家尚沉醉在好梦温暖里,而贩夫走卒已开工赶活儿,拉开一日的序幕。

不到晌午,市集已聚成人潮,两旁商店林立,举凡酒楼茶馆、布店绣坊、米铺盐店,无处不喧闹沸腾。

大街上人群摩肩接踵,虽已春天,可身上的衣料子仍是厚重的棉袄,不见花团锦簇的春衣。

日近晌午,雾气已散去,日照光辉璀璨耀眼冻。一抹枣红色的身影出现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在暗色的街市里显得十分抢眼。像是枯枝枒上等待绽放的春芽,极富生气。

「公主、公主!您等等我啊!」提着白皮袄裙,尾随在后头边儿的人影奔走得上气不接下气。

前方枣红人影突地停下脚步,旋身按着艳红的唇瓣,示意来人小声些。

「妳嚷得太大声了。」她清脆细软的嗓音,宛若融化人心的春风,轻柔得让人感到愉悦。

白皙的鹅蛋脸上嵌着一对乌溜溜的黑瞳,眼波流转,流泻着温柔。高挺小巧的尖圆鼻头,令人感到俏皮可爱。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那饱红的色泽教人赞叹。

「公主,都怪您不等我。」随身伺候的丫头抱怨着,她没有主子那般艳冠群芳,但也生得一副清秀的相貌。

「妳唤我什么?」拉高音调,她瞠大眼。

「小、小姐……」

她满意的颔首,小巧的脸蛋堆着笑。「这样顺耳多了。」

丫头拉着主子的衣袖,看着身旁络绎不绝的人潮,其中也不乏凶神恶煞的面孔,她不禁心生畏惧。

「小姐,咱还是早些回去,免得大王……」丫头赶紧改口。「我是说老爷,会担心的。」

「素秋,妳就是胆子太小。宽心些,做人才会痛快点。」拍拍小婢的手,她也不是头一回溜出宫了,也是平平安安,没惹出什么风波。

素秋拗不过主子的意思,谨慎地跟随在后头,深怕稍有差池。

中山国仅有这一位长公主,中山王早年丧妻,此至再无立后。又因公主容貌酷似母亲,相当获得大王宠爱。身为娇贵之躯,性格难免骄纵刁蛮,可景华公主却无骄气,脾性温柔、待人恳切。

「多到民间走动,别总闷在宫中当金丝鸟,不也挺好的?」景华随意走瞧,见有新奇的摊贩就多逗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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