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荷默然承受了这个她早就料想到的答案,但心痛依旧,面对这番局面,她无力去要求什么。
「你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呀,不出这季……她果真是太傻、太痴了,竞痴心妾想他会……为了她而回绝这门亲事。
「雨荷,我答允过不会负你,但这门亲事是推拒不掉的,眼前,我是不可能给你任何正式名分,你只能当我的妾……」
妾?名分?他的话为何听起来都那么陌生?她怔怔的看著他。
「雨荷,你愿意吗?」他很在乎她的感觉。
她怎能容忍与另一个女人分享他的爱?她要的是他全部的爱,只专属于她一人。
她给了他一个淡然的微笑,里头蕴含了她的痛和悲,但她却不要他察觉她有多爱他,而他的决定又是多么令她心痛。
傅恒把她此举视为默许他的决定,他欢喜地俯身拥住她,攫住她的朱唇,宣告他的喜悦。
又是另一个两情相悦的漫漫长夜。荣亲王府
夜深人静,福咏康却仍心事重重无法入睡。
昨日携明贞上和硕王府时意外遇见的那姑娘,实在和颐秀长得太像了,即使他来不及细瞧她,但单凭那惊鸿一瞥,他就足以断定,那姑娘定与颐秀有相当程度的关连。
颐秀,一个仍不时让他想念的名字,里头包含了一段他年少轻狂时的爱情。
十七年了,从他踏上平反回疆之乱的旅程开始,他就再也不曾见过颐秀,她跟著府里的下人跑走了。
他自恃英俊的容貌和尊贵身分,总是一次又一次到处留情,但惟有颐秀,她真正走进了他的心灵深处。
而她却趁著他远在他乡为国征战之际,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和一个下人走了。
他不是没有寻过她,但那时他刚获赐回疆第一美女,沉溺在新的情爱滋润之中,对于寻找颐秀一事,后来也就不那么熟中了,他派人下过杭州程家,却依然音讯全无。
更何况,根据玉琴的说法,颐秀是在他刚离开北京不久便离开王府了,这使得他更加气愤,他和她也曾山盟海誓过啊,那杭州的西湖美景、那颐楼……他哪里待她不好了,她竟要偕同情夫逃走?
这件事,始终是他心上的痛处,这些年来,他绝口不提颐秀的名字,而傅恒府里的那个姑娘,又重新揭开他的痛处,逼得他不得不去面对这个问题。
颐秀,她可还在北京城里?
福咏康的心想著想著,微微感到难过起来。
这次,他一定要把这件事给弄清楚。
****
「王爷,荣亲王来访。」
听著方总管的禀告,傅恒挑眉,不悦地放下公牍。那福王爷是怎么回事,近来三番两次登门拜访?
他不是已经答应会如期迎娶明贞格格了吗?
「在内苑大厅接见。」傅恒还是整整衣身,迈步走出书房。
福咏康已踱步许久,当他见到傅恒,这才停下脚步。
「世伯今日登门,不知有何贵干?」
「有个请求,不知世侄帮不帮得上忙?」
听他这么一说,傅恒心里暗骂,若是帮不上忙,他还会上和硕王府找自己吗?摆明了要拉自己蹚不知哪门的浑水。
「请直说。」他没兴趣和福王爷客套个没完,对福王爷屡次逼婚的事,他至今仍十分介意。
「好吧,我今天来,不为别的,单是想会会府上的一位姑娘。」
有趣。傅恒挑眉细闻。
「她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翦翦双眸、纤纤身子、气质灵动,我记得那天她身穿一袭水蓝衣衫……」
是雨荷,傅恒马上断定出来,但他不明白这福王爷干什么要见她?就他所知,福王爷与雨荷应是素昧平生才是呀!
「可问世伯是为了何事要见她?」基于保护雨荷的立场,傅恒详询对方来意。
「这……」福咏康先是迟疑了半晌,这才续道:「她与我年轻时代的爱妾长得太过酷似,不由得令我怀疑她与我那爱妾有血缘关系。」他简略道出原由。
「世伯那名爱妾现在人在何方?」
傅恒觉得福咏康话里有不少疑点,比方他如何断定那爱妾必和雨荷有关系?就自己所知,雨荷自幼在山东济南成长,是一年多前才随父进京定居的。
「她……走了很久。」
福咏康一语双关地道:「这些年来,我始终都还记得她,那日不意巧遇府上那位姑娘,才又勾起我心中的回忆。」他多少猜到那貌美姑娘是傅恒带进王府的歌女,知道傅恒有所顾忌,因此他又道:「我只是想问问地几件事,此外没别的意思,盼世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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