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妻(8)

2025-10-06 评论


她的吃相优雅有礼,不像一般村野大夫;她的身子骨偏薄,虽是高了些,但北方姑娘多得是这般修长亭立身姿,况且她粉颜莹白如玉,黛眉如敷柳,水眸似澄泉,声润煦暖,岂可能是个少年郎?

可,他也未曾瞧过一位姑娘家有本事制伏狂牛,那牛撒野的狂劲,就算两个彪形大汉也不见得制伏得了。只是,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世道无奇不有。

思及此,他不由得笑了。

这是老天在谴责他,不许他意淫夕颜,不许他假借他人思念她吗?老天搞错了,他分得很清楚,夕颜是夕颜,爱辛是爱辛,就好比夕颜绝无可能双手制伏狂牛,而爱辛也不像个可以抚琴唱吟的女孩。

他清楚知道,眼前踏进他心底的,是爱辛,这感觉,很舒服。

玺爱辛边嚼边观察他唇角慢慢扩散的笑意,水眸左瞟右瞟,上看下看,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惹他发笑,还笑得那般柔腻,却又带着诡谲自嘲。

征北王,怪怪的。

调开视线,她从窗口探出去,瞥见城墙上的垛口。“欸,那上头是什么?”

世于将敛笑探去。“那是佛郎机大炮。”

“大炮?”她眉头皱起。

“可连发,射程约莫二百步,若居高加风向,可达二百五十步。”他支手托腮,审视着她的神情。“一发足以摧毁一支小队,一座紫荆关架上十支大炮,皆可发上百发,若鞑靼大军硬要侵城,绝对要它全军覆没。”

玺爱辛看向他。“王爷保国卫民可真是用心良苦,又是筑墙,又是大炮……”不把这边城地带弄成地狱道是绝不罢休了。

“人不犯我,我又岂会犯人?”他掀唇,笑得冷冽。“这筑墙嘛,是因为这关城是外族每攻必下之地,遂必须加强防御,柳沟峭壑,必设陷阱或筑墙,绝不允许三年前外族攻进京城外城,焚烧三天三夜的惨事再现。”

话到最后,黑眸已隐隐透出杀机,那几乎毫不掩饰的杀气,教玺爱辛不寒而栗。

三年前大明京城外城那把火,真是烧了三天三夜?她垂眸忖着。

“王爷那时听说是守在南方海防呢。”她斟酌着对话,希冀他眸底别再染杀意。

她不想杀他的,但却是身不由己。

“可不是?”他笑着,唇角顿现的凄楚一闪即逝。“若是我守在北方,绝不可能有此事发生,夕颜也就不会……”

“夕颜?”

“瞧,我说到哪去了呢。”他笑着,不着痕迹地转开话题,“用菜呀,爱辛。”

玺爱辛瞅着他。“若是可以,我真希望天下可以太平,可以永远共处,再无血腥上身之时。”她由衷道。

“谁不希望呢?”他语意深远地回视。

“若可以永远太平,不知道该有多好。”她不想再过左手执剑杀人,右手执金针救人的生活。

在宣化镇半年,她忙着杀人、救人,最后都快疯了,已经不知道自己想做的到底是什么。

“可不是?”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垂敛长睫掩去他眸底的计量,半晌,才低唤,“爱辛。”

“嗯?”

“本王觉得与你一见如故,不如,你我结拜为“义兄弟”,你意下如何?”他唇角缓缓勾勒出一抹淡笑,深邃不动声色的眸底犹有一丝深意。

玺爱辛顿了下,拿起茶浅啜,水亮眸子转了圈,压根没料想到有此发展。

还结拜咧~她是来杀他的耶!结果他居然要跟她结拜,现在是怎样?

“爱辛?”他懒懒的又唤,黑眸噙满笑意。

不着痕迹地抿去唇角的无奈,玺爱辛搁下青瓷杯,笑得春风满面。“这是爱辛求之不得的事呀,大哥。”

“这么说定了,午后,咱们就到河边的古刹立誓结拜。”

“……好啊。”她除了笑笑以对,还能如何?她这人啊,除了力大腿快,为人爽朗外,更善于苦中作乐。

不笑,难不成是要她哭吗?

***

午后的天空,一片蓝天白云,果真是结拜的好时光。

绿浪嫣红满山头,山道满是浓荫筛落的碎阳,几许微风拂面,散去几分炽暑。

用过午膳后,世于将与玺爱辛共骑一马来到昨儿个的河边,往一旁歧路而上,果真瞧见古刹古色古香地立于山腰间。

古刹里拜的是地藏王菩萨,香火颇盛,都是邻近小村落的百姓,要不就是扎营的军领点上的。

看着世于将差人在寺庙外布上矮几,摆上鲜花素果,香火两炷,感觉上就连结拜的仪式都好讲究,玺爱辛就不禁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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