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他娘肯定是不会把罪过归在自己身上,倒霉的还是他!
「对喔!」段母大梦初醒,拉着儿子的手,就要往大门冲。
「娘,轻一点,我会痛!」娘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揪得他的手都快断了。
「怕痛动作就快一点。」段母急惊风的性子,哪慢得下来?
「娘,等一下!」他再度喊停,这回十分正经。
「你又有什么事了?」
「我的鞋不见了。」刚刚睡着的时候,不晓得踢到哪去了?
于是母子俩在花园里忙碌的满地找鞋。
至于新娘呢?
管他的,到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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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的新娘在喜娘的搀扶下,辛苦的走进段府大厅,沉重的凤冠压得她喘不过气,全身重量几乎全落在喜娘身上。
真的是使不出力气,只觉得好累、好累……新娘气喘吁吁。
满堂的宾客没有太多喜悦的表情,喜宴的气氛不如一般的兴高采烈,甚至还有些冷冷清清。
一步、两步、三步……
点点汗珠从额上不断冒出,她觉得好辛苦,必须专心的数着脚下的步伐,才能暂时忘记身体的病痛。
这条路到底有多长?她还要走多久才能休息?
脚下一个踉跄,新娘和喜娘跌成了一团,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两人看来狼狈万分。
「看来还是太勉强了,我看那新娘站都站不稳了,哪还能行礼呀?」现场的宾客有些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段老爷再怎么说,也算是咱们地方有头有脸的人物,哪家闺阁千金不好找,偏偏挑上这种药罐子当媳妇?」王员外的食指在自个儿的脑门转了转,「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王员外长年在外经商,这次回来恰巧碰上段府娶媳妇的大事,专程来凑凑热闹,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场面?
虽说,李府的家世也还过得去,不过堂堂段府娶媳,要多好条件的姑娘没有,用得着如此委屈吗?
「听说那李天来早年对段老爷有恩,后来段老爷知道李天来的女儿天生就是个药罐子,特地请了好些个名医为她诊治,怎知一点起色也没有。」一位颇知内情的宾客,在王员外耳旁窃窃私语。
「这两年来,李家姑娘的病情每下愈况,段老爷实在不忍见她还未出阁就病死家中,所以就要自己的独子娶她为妻,可怜那段公子年纪轻轻就注定当个鳏夫。」长舌公的口吻中饱含着无限同情。
再想想他家那口子,泼辣蛮横、死要钱,他猛然惊觉,原来自己的处境也没比那段家公子好上几分。
他顿时悲从中来。
「那段家少爷都未表示过意见吗?」王员外又问。
老的脑子不正常,总不会连小的也傻了吧?平白无故娶个病娘子来伺候,不是自找罪受吗?
「谁晓得?别人的家务事哪管得了那么多。」长舌公沉浸在自个儿的哀伤中,失了道人长短的兴致。
王员外讨了没趣,径自找了其它人继续说长道短。
「我听说呀……」又一位压低嗓门的宾客,大方的与众人分享他的小道消息。至于消息从何而来?只有他自己知道。
喜宴在众人的议论中落幕,曲终人散后,成了镇上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
究竟年轻有为的段家少爷,为何愿意迎娶一个病新娘进门?
这样的婚姻有可能幸福美满吗?他们又会发展出怎样的一段故事?
谈论之间,好像有些值得令人期待的部分,只可惜这些都不是大伙关心的重点。
他们唯一在意的是,段家新任的少奶奶能活到什么时候?
新的赌盘,几乎人人都下了重注。
好赌似乎是人的天性,什么都能下注……当然幸灾乐祸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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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龙凤蜡烛尽忠的照亮了新房的每一个角落,大大的喜字张贴在房内最显眼的一处,让人无法忽视。
大红的桌巾、地毯、床铺……映入眼帘的一切,完全被红色占据,像是一个血盆大口,要将人吞噬。
段乐风走进新房时,等待他的不是一个含羞带怯的新嫁娘,而是一张苍白得几乎不带血色的病容,那纤弱的娇躯紧紧裹在鸳鸯绣被下。
沉重的凤冠、厚重的霞帔,早被贴心的喜娘褪下,搁置一旁。
她看来也无力负荷这身喜服带给她的沉重。
伺候的婢女向段乐风微微一福,在他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全都退出了房门。
他抬高的臂膀,垂放下来,放弃唤回下人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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