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哥,这是怎么回事?”她手中拿着一本像是帐本的册子。
“宁叔呢?”李准语气颇为高兴,“是有点事情,要借用你们楼子一下。”
宁若水又看了眼古连城,“是公事还是私事?”
“自然是公事,否则我自己来就行了,还用带这些人来吗?”
她犹豫一下,“爹这两天身体不好,总是咳嗽,现在在楼上休息呢。”
“那我上去探望他一下,你不用跟着我,陪古大少聊聊天就好。孙飞张虎,你们几人在楼子外面等着。”
汀兰银楼的一楼是门面大堂,古连城在堂中负手而立,四处张望了一圈,然后笑道:“今日楼子里不忙吗?”
空旷的大堂中除了两个伙计之外,再没有一个客人。
宁若水别过脸去,“今日盘点,大少进来得匆忙,大概是没有看到门口的牌子。”
古连城状似讶异地说:“哦,原来是盘点,我还以为汀兰银楼已不需要盘点了。”
这句挑衅已经近乎直白,宁若水陡然抬起脸,直视着古连城,“大少这次前来,是要助汀兰银楼一臂之力吗?”
一丝笑痕泛起,他悠然说道:“天下钱庄的大门永远对天下商户打开,如果银楼缺钱,可以借贷,钱庄从来没有推拒过。”
“但是大少应该知道,银楼中并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抵押的地契房契。”宁若水习惯性地咬唇,“大少自然不会做无本的买卖。”
“虽然没有土地宅院,”古连城踱步到一个柜子前,“但单这雕花的紫檀柜,就该值个三、五千两的,更何况随手就能拿得出青花大罐的府第,总不至于没有什么能拿来抵押的东西吧?”
宁若水瞪着他,压抑着声嗓,“大少有所不知,那个青花大罐是先母留给我的嫁妆,母亲临终前有言,此生就算是穷途末路,也不能卖出青花大罐,所以若水是不会拿来抵押的。”
“已是黑夜路,又过独木桥,难啊……”古连城叹着,却是笑着叹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他这模样看得宁若水很想抓起什么东西狠砸过去。
“这么说来,谁娶了宁大小姐,这青花大罐就归谁了?”他忽然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又让人觉得犀利。
一种不好的预感又在宁若水心底涌动,她连忙说:“话不能这样说……”
“但事实就是如此。”他靠到她身边,笑眯眯地盯着她的眼,“你想嫁给李准吗?”
这直截了当的问话让她脸色一红。“这与你无关,准哥是我的未婚夫,我既然已经许配于他,就矢志不移!”
“好个矢志不移。”古连城鄙夷地眯着眼,“我就不信这世上能有什么事情是矢志不移的。”
她像是受了侮辱,恶狠狠地说:“那你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他点点头,“见到一个自称能矢志不移的傻瓜。”
“古连城!”她忍无可忍地叫着他的全名,“不要因为你是人人捧得高高在上的古大少就待人如此轻贱!你凭什么不信别人的誓言?”
“因为我会动摇它,不惜一切动摇它!”这话仿佛是一首诗般由他唇间逸出,但却字字冰冷得刺痛人心。
她的眼波震荡着,每个碎痕中都是他那张清俊幽冷的容颜。古连城的话让宁若水镇日心神不宁,以致晚上都失眠了。
宁宅就在银楼的后面,每天关了店门,她就直接回宅内休息,近日因为父亲身子不佳,向来只是在后院绣花读书的她,也不得不抛头露面承担家中生计。
原本这个店铺与她是没有关系的,从头至尾,父亲只想把银楼交给她弟弟宁若林继承,但是若林只有十二岁,还是在学堂玩耍的年纪,根本不知道世间疾苦,更没有能力接手银楼,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没想到站楼的第一天,竟然就遇到了古连城这个难缠的角色。
他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是要立誓得到青花大罐吧?但那又和准哥有什么关系?看他那阴险的笑容,仿佛要陷害什么人一样……
“若水,你睡了吗?”门外传来李准的声音。
她一边讶异这个时间李准会来,而下人又没通报,一边庆幸好在自己还没有宽衣,于是起身去开房门,门一开,只见李准一脸羞涩地伫立在门口,手中像是捏着一个盒子。
“那个……我白天在楼子里看到一对镯子不错,就买下了。”
她哑然失笑,“你在我家的银楼给我买镯子吗?”
“是啊,你放心,我已经付了钱,不是白拿的。”李准怕她误会,急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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