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瑞星似笑非笑地后退一步,“大家都是泛泛之交的同学,我只能说保留意见,但某些头脑简单的人我还是很了解的。”
从刚才我就知道了一件事——瑞星的立场在我这边,可为什么听着这么别扭?什么叫做运动神经白痴的女人?什么叫头脑简单的人?他就不能正经八百地评论一个人?或者,他不能严肃地评价我而已。
辛小雨一跺脚,面红耳赤地对我说:“好,这一次我认栽,是我不分青红皂白,你先不要得意,再让我抓住你的小辫子,有你好看!”拿过锁与沙瑞星擦肩而过,低声警告:“还有你,注意一下措辞,在你被南航录取以前,最好给自己留条后路。”
沙瑞星不置可否地一扬嘴角,伸手做了个“请”的Pose。
“嘭!”
巨大的甩门声震得矮柜上金鱼缸里的金鱼一阵猛跳,传达室的大伯双手捧一杯水,还没有喝就呛了个正着,摸摸嘴唇,感慨不已地摇头道:“唉,现在的女孩子脾气越来越大,将来有了婆家可怎么得了?”
碧儿笑眼弯弯地俯下腰看了看大伯,“伯伯,我也是这样的人吗?”
“啊,不是不是,碧儿是咱们学校有名的高材生,人见人爱……”大伯眉开眼笑地改口,“大伯刚才说错话了。”
“什么人见人爱。”碧儿一抿小嘴,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偏偏有人对我视而不见,恨不得把我一下踢开。”
我以为她说的是沙瑞星,连忙拉她,“那件事我记得的。”
“安啦,我的牢骚不是你所想的。”碧儿笑吟吟摇头,柔柔叹息,“日臻,你还是担心一下你那位老乡吧,辛小雨她妈是教务处处长蔡文卿,对毕业推荐方面起决定性作用,虽说蔡处长不大可能为孩子的矛盾对我们做什么,但她知道了心里一定拧个疙瘩,尤其你和沙瑞星所在的两个系就业率都不高……”
对啊,蔡文卿是辛小雨的妈妈,我怎么连这个都忘了?一股小小的懊恼蔓延开来,我不禁埋怨自己逞口舌之快,埋下祸根。
“后悔了?”嘲弄的嗓音响起。
立即,我的郁闷情绪被扫荡得一滴不剩,扬起脖子,硬声说:“谁说我后悔了?不是我做的事情难道要我背黑锅啊?”
“似乎你该感谢我为你洗刷了冤情。”沙瑞星大拇指不客气地一指自己,“别忘了晚上还欠我一顿饭。”
“沙瑞星的推断好像破案啊。”碧儿笑着给他戴高帽,“日臻,他那一句‘还有一种可能’与柯南的‘真相只有一个’异曲同工,你说是不是?”
“他哪有柯南厉害?”我不以为然地翻个白眼,“碧儿,有些人一夸就上天,到下不来的时候没人能救他。”
碧儿点点头,不再吭气。
我转过身看了看沙瑞星,“你不生气了?”
“生什么气?”他挑起一边眉毛。
“在食堂的时候,你不是很生气地走了?”我不由自主摸了摸后脑勺,灼热的痛楚还没有完全消散,估计那个包短期内也是无法消失的。
“我早说过,大人不计小人过。”沙瑞星一张嘴,雪白的牙又开始炫耀它的光泽,“看在林叔张姨的分上,我原谅你。”
“不稀罕。”我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那就晚上见。”他二话不说,转身离去。“去就去,又不是鸿门宴,谁怕谁?”我在后面大声喊。
碧儿拍拍我的肩,“日臻,鸿门宴用在这里合适吗?”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如果是他请客,对你来说才算是‘鸿门宴’吧!”碧儿眨眨眼。
哈哈,我傻笑几声,明白糟糕了,滥用词组的下场是很糗的,月月没少提醒我,不会用的词不要望文生义,可是我就是记不住,现在可好,闹了笑话怎么收场啊。
好在碧儿没放心上,粲笑如花,“你真是的,怎么气得连话都不会说?好啦,我们回宿舍休息,你晚上还有一场仗要打呢。”
我僵硬地笑着点头,和她出了传达室。
回到宿舍,古莉亚还在补眠,都是昨天晚上跑去看王菲的
演唱会,半夜三更激动得睡不着觉,缩在被褥里狂发短信,急于和以前的亲戚老友分享,结果,白天起不来,除了猴子和我,只剩哝哝勉强爬起来和她的男友出去约会。
我不小心碰到脚下的盆,“咣当”一声,顿时招来依旧在玩电脑的猴子一记肃杀白眼。我吓得一抬脚,双手迅速合十,默念佛号。好不容易把东西放在床上,一推洗手间的大门,第一下没推动,连着好几下才发现被人反锁了。我环视了宿舍一圈,惟独哝哝不在屋里,那洗手间里的人非她莫属。有人在睡觉,我没有办法喊,只好发了一条短信给她,让她开门。不多时,手机信号灯闪亮,我打开一看,哝哝回复:我心很烦,能不能让我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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