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好像我的身上藏着许多秘密似的。”
“不是吗?”
“要说秘密,你的秘密怕是更多吧?”意栖回眸,笑璨璨地望着他,“在乜家能生存下来就很不容易了,何况还要活得如鱼得水。都说你是败家子,可我看,你粘上毛简直比猴还精。”
宜幸从容地笑笑,随手取来两颗石子在手里把玩着,“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世上最聪明的那一个,可以算无遗算,可以控制周遭的人。所有人都这么想,于是大家都被算计了。所以,我只好做个笨人。不用担负乜家的未来,不用想着如何赚进更多的钱,不用抢着做当家人,用那些时间来吃喝玩乐,我这个笨人的日子过得舒坦。”
意栖赞一句:“聪明的笨人。”
聊了这么久,意栖的脸上总算流露出轻松的表情,宜幸得意起来,“跟我这个聪明的笨人在一起,开心吧?”
“聪明的笨人,帮我一个忙,好吗?”
“你说。”
“让乜家……散了吧!”
他二话不说,点头应道:“好。”
意栖惊讶不已,“你这个乜家的三少爷不问问为什么?”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照做。”掰过他的肩膀,宜幸要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他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怕只怕乜家散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要他的保证,“有一天若你离开乜家,不管你去到天涯海角,也要告诉我你的落脚地。”
“我答应你。”整个乜家,如今唯一让意栖放不下的只剩下他了。
宜幸的手揽过他的肩头,意栖下意识地僵直了脊梁,很快就为他怀抱里的温暖而放松。
断袖分桃也好,龙阳之癖也行,不容于世俗也罢,他们就这样彼此相依,永不分离。梓爷承诺宜驭的事很快就化为现实,不知道他费了多少口舌,总算请到宜世出面。两人商议着预备前往盛京,打算借助宜世之前与满清几位大员的交情,无论如何也要讨回那几笔货款。起码,能讨回多少是多少。
藉卉匆匆为夫君收拾着行李,顺道连自己的也一并装包收好。
“你这是干什么?”
“我跟你们一道去。”
她三下两下便整理妥当,宜世按下她的包袱,“此去盛京,能不能讨回货款还很难说。即便讨回,押运银车回来的途中也很有可能会遭遇仇天命那帮山贼。你一个女人家,我不能让你跟着我犯险。”
拨开他的手,藉卉从内室的箱子里提出一把宝剑。剑出鞘,闪着冷冷的寒光,“我不是跟着你犯险,我是沿途保护你。”
“保护我?”
记忆中那个挂着泪窝子跟在他身后寻求保护的小丫头居然也敢口出狂言,声称要保护他?“别说笑了。”
“老爷为了让我保护二爷,很早前就请了师傅教我武功。”
有这等事?宜世全然不知,“让你个女人家保护二弟,不如直接请师傅教二弟好了。”
“老爷怕二爷学会了功夫,反倒与人起争执,最终死于拳脚之下,所以才没让他学。”
爹对二弟的确是用心良苦,不管二弟是否能接替爹的当家人之位将乜家推向繁盛,他在爹的眼里自始至终都是最重要的儿子。
想到这儿,宜世随口问道:“那二弟不会功夫吗?”
藉卉忽地垂下了头,好半天才冒出一句:“师傅教我没教他,二爷自然不会。”
“也是。”宜世没再多问,与梓爷商议停当,这便带上藉卉,三人出了门。
他们走了没几日,乜家便大祸临头。明朝廷不知从哪儿知道了乜家把兵器出售给满人的消息,崇祯皇帝派了两千人的军队压近安北城,打算将整个安北城赶尽杀绝,变成一座死城。
得知此消息,安北城人心惶惶,百姓们纷纷开始出逃,有些矿主也变卖家产预备离开此地,一时间乜家上下乱成一锅粥。
“现下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宜驭的白头发近来越发多了,再这样下去他迟早真成了白头翁。他就这么踏过来走过去,看得那答儿头都晕了,“你就不能坐会儿吗?”
“坐?还坐得住吗?”宜驭抓住那答儿的手,就把她往外拖,“头一个要走的人就是你,你是满人嗳!这要是给明军抓到,还有你活命的机会吗?走走走!你赶紧收拾包袱回盛京。”
“我哪儿也不去。”那答儿执拗地把屁股粘在椅子上,“汉人有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横着走。我就当你是……”
“我不是鸡不是狗更不是扁担,你别横着走,还是赶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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