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人之福苦了谁(10)

2025-10-06 评论


无妨,接下来靠他引以为傲的嗅觉,定能找出镜花楼里没有的花。

一刻钟后,他们离开长安京来到近郊。

夜黑风高,天际不平静地飘着细雨,会在这个时辰来到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小河边,若不是要干什么坏事,绝对是脑子有问题。

“打灯。”齐壬符一声令下,老总管打着灯笼替他照路。

敏锐的嗅觉在飘着雨的空气中有些失灵,于是他更认真地嗅着,闻着。

隐约的花香一窜进鼻尖,立刻被他捕捉到。

“这边。”他指着左边往那儿前进。

老总管一手替他打伞,另一手打灯笼,还得赶上他的步伐。

顷刻,他们在河畔找着了诱惑他的味道。

一大片深红色的花朵,在灯笼的橘光照耀下宛若盛开般耀眼。

“找到了!”花的颜色就如同味道一般甜腻。

所幸还有灯笼能借点光,要不就算他鼻子再好也不可能看得见。

齐壬符咧开大大的笑容,屈膝跪在地上,没有工具能便直接用手挖扒着土壤,也许是常在花雁行身旁打转,多少清楚不能直接将花儿由土中拔起。

“爷,小心弄脏您的衣裳呀!”在旁的老总管无从制止,只得提醒。

“成了,回去再换新的。”挥挥手,他压根不在意。

他一心一意都是想再看见她的笑容。

一个人可以多久不笑?

这个问题他曾有个天真的答案:怎么可能有人不笑。

只要太阳还会升起,每日早晨打开窗扉时仍能听见鸟儿婉转啁啾,踏出房门迎上的是互道日安的问候声,一切平静如往常,他每天都能不自觉地带着笑容,纵使有所不顺遂,也很快搁置脑后。

但花雁行不同。

自从初次见面后她给的那抹笑,再也不曾见她笑过,连一点淡淡的痕迹都没有,像是有人从她脸上带走了“笑”这种表情,所以他仅能在脑海里牵牵念念那张狂得美丽的笑。

她笑起来比任何人都好看。

“不管如何都要带回去,我一定要把这株花带回去。”或许她看到后会笑,也许是为他半夜寻花的举动而笑,都可以,只要能让她开口大笑。

因为,他希望她能开心,为了让她开心他什么都愿意做。

“爷何苦为了一个色妓如此费心?”老总管不能理解,深怕从小侍奉的主子被一名色妓迷得昏头转向,不分是非。

“因为我要娶她。”齐壬符边挖边回答。

要连根一起,花儿才不会枯死……

齐壬符照着花雁行说过的话做。

她的每句话他都记得清楚,毫不怀疑。

“爷愿意娶她已算她的福气,这般掏心掏肺对待一个色妓实在……”老总管颇有微词。

“色妓怎么了?”齐壬符的语气没有恼怒,而是单纯的问题。

终于确定自己挖到根部,他一把捧起红色的花朵。

天际微微泛亮,深紫色的帘幕即将褪去。

“这……”被他如此爽朗地反问,老总管反而不知从何劝说。

“我喜欢她呀!所以替她做什么都可以。”转而望向老总管,齐壬符笑了。

衣脏了,脸和手也染上尘土,但他既纯洁又没有任何邪念的笑了。

薄弱的阳光从云层里探出头,在他背后映照着。

那是雨季里难见的骄阳。遇见他是在同样烟雨轻飘的季节。

那是今年雨季开始的第一天,天色灰灰蒙蒙的,雨势时而急促时而缓慢。

伫立在西厢庭院里,迎着雨滴打落在一身的绮罗绸缎上,她没有心疼衣裳,反倒担忧起季末即将凋零的花儿。

她希望这些晚凋且不适应雨季的花儿,也能好好地凋谢。

许是太过专注,以至于她并未发现身旁有人靠近,直到雨水落在纸伞上发出闷闷的水溅声,才惊觉身边站了一个人拿着伞替自己挡雨。

那是一个容貌清秀的男人,漆黑的瞳仁带着一抹清新,令人感觉舒服,但并非温文儒雅的书卷气息,说是调皮好奇的灵动目光还比较接近一点。

他,像颗不平凡的星子,光彩夺目。

“呃……我经过看到你在淋雨,所以……”迎上她清冷的目光,他笑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雨,轻轻地飘在两人的四周,无声的沉默缓缓降下。

经过?西厢是她的地盘,没有允许能进来的也只有绿映和水铜镜,他如何经过的?

还有,谁会在白日上色妓户?

对于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她冷淡视之,没有答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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