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你叫不腻我听了都烦……”齐壬符不悦地嘀咕着。
“王爷。”像是与他唱反调,花雁行又喊了声。
“得了,我要留下来陪你。”挥挥手,他也有自己的坚持。
“王爷今日没有夫子的课?”不是赶他,而是清楚自从遇见她后,为了追上她的步伐,他找了夫子来恶补。
飞扬的眉垂了下来,他霎时愁容满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齐壬符埋怨着,“我今日身体违和可不可以不上书院?”
瞧他嘟着嘴跟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样,配上那双盈满博人同情的大眼,引不起她一点点的怜悯,倒觉得可笑。
虽然可笑,但可笑得可爱就是了。
“王爷所做的每个决定,影响的都不是我。”花雁行的回答很冷淡。
懊恼地瞥了她一眼,他烦躁地抓着散落的发。
上书院是他自个儿决定的,的确与花雁行无关,只是他希望她会留住他呀!孰料她不是拒绝,而是达到更高的境界——事不关己。
唉,尚须努力。
“我晚上再来。”吃了鳖,他低落了片刻重新振作。
一直守在旁的老总管替齐壬符披上赭红色的衣袍,然后他拖着步伐离开了她的视线,脚步显得有气无力的。
“雁行谨候王爷驾临。”花雁行跟着来到西厢门口,福身敛礼。
“甭送了,你进去休息吧。”没有如往常依依不舍地回头,这次他背对着她,挥手要她进屋里去。
他的情绪低落似乎连四周的空气也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抑郁,没精打采的。
紫阳花上雨露反射出光芒刺入她的眼。
放晴了。
明明是天际几朵云彩的晴空万里,却因为他而失色许多。
花雁行看看陪伴在自己身侧的丫鬟和在场的老总管,从他们的脸上读出了提不起劲的叹息。
是因他?
因为他的愉快能轻易地感染他人,所以当他失落时亦然?
“王爷。”又是一次不经大脑的呼唤。
“嗯?”他终于愿意回首。
试图振作的眉尾在她看来并无太大的作用,看看另外两人更加郁闷的脸色便能窥知一二。
“我记得明日王爷不用上书院,可以的话,是否能陪我去个地方?”要讨好那张脸的主人,她知道该用什么方法。
“嗄?你的意思是……”他的神情有些不确定的困惑,“要和我出游?”
他是怎么听话的?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罢了,要怎么解释随他。
“……”像是有人点了他的穴,齐壬符完全定住了。
“那么,雁行先失陪了。”花雁行没由来地匆忙回身,转眼没入雕花门扉之后,不见踪影。
他看见了!
转身的瞬间,那张出现在他午夜梦回里的面容,挂上了令人心醉的嫣红。
哈哈,她在害臊!
“我会准时的!”快活无比的轻快嗓音涌进西厢各处。
屏退丫鬟独自回房的花雁行白嫩透水的腮帮子染着浅浅的绯红。
耳边尽是他犹如得了重赏的兴奋叫嚷,她背抵着门,唇边勾起若有似无的笑痕——
“我等你。”
至此,雨季,正式宣告结束。
川流不息的大街,热闹非凡。
东大街是长安京最多珍奇稀有摊贩的聚集地,各式各样的店家老板吆喝着客人,花招百出,令人目不暇给。
“花雁,你看看,这支金步摇可好看?”
“王爷喜欢?”
“嗯,配你刚好。”
她就知道。
“王爷,常春已经没有手可拿了。”花雁行无奈地拒绝。
自己带出来的丫鬟双手全是齐壬符说过“配你刚好”的东西,从胭脂水粉,新鲜古怪的玩意儿,带着走的甜嘴吃食样样不缺,也不管她怎么说,他都决定要送,付银两也不手软。
齐壬符望向常春,随后咧出笑容,“不打紧,老莫还有手。”
原以为和他这个王爷一同出游,依王公贵族娇生惯养的习惯合该会乘坐马车的,没想到齐壬符还是跟往常一样随身带着的只有“老总管”一名。
看来这会儿老总管的功用也是提拿东西的。
“王爷,我用不着这么多东西。”这话她不晓得说过几次。
当家主子是艳城七当家水铜镜,女人用的玩意儿镜花楼的姑娘样样不缺,买那么多做啥?
“总会用到的。”他也总用这句来搪塞。
“这银两还是省下吧。”
“没关系,我很少花钱。”他自顾自地掏出荷包付钱,老板笑得可开心了,继续向他兜售其他头饰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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