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人之福苦了谁(32)

2025-10-06 评论


“我想王爷大概和雁儿有话要谈,少陵今日先行失陪了。”

齐壬符听见孟少陵的步伐声,但自始至终都未见到他的人影,不过孟少陵也不是他真正关心的人。

察觉到孟少陵离开,花雁行还是不敢大意。

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说她杯弓蛇影也好,那道蛇吻的伤痕太深,要她对孟少陵放心,相信他没躲在附近偷看都不可能。

谁叫他硬是抛了个秘密给她背,若换作是她,亦不能放心离开,更何况孟少陵这个心思原就深沉的人。

“我……可以上去吗?”到底,他就是放不开她。

如果尝过情爱滋味的人都能潇洒地放下,那么岂会有如此多人问这情为何物?那股不是酸,也不是甜,不是苦涩,更不是咸,混杂了所有莫名、说不出口的情感的滋味,才直叫人生死相许呀!

是她让他识得这种滋味,如今又如何能拒绝呢?

听见他小心翼翼地问,花雁行神情变了色。

“不是不能,是不行。”拼命告诉自己要冷漠以待,要武装自己的心,偏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她便感觉自己化为一摊春水。

花雁行这才发现孟少陵的眼神和齐壬符的眼神很相似,两人都是终年不变的柔软多情,仿佛将这世上所有的感情都注入其中,才能得到这么一双对感情执着的目光。

但,她知道齐壬符是真的,而孟少陵却是假的。

可又有谁能拒绝这样的一双眼?所以这双眼是真的,只能说得到它的凝视是至高无上的荣宠,若是假的,便是困于深忧难行的狱沼中。

她这一生有幸遇见两个同样眼神的人,却非得舍弃真诚相待的这一双。

向来闪着闲适自在光彩的眼,正直勾勾地瞅着她。

齐壬符没开口,静静地等待她的下文。

“你觉得我们离得很近吗?”她突然有此一问。

如炬的目光由那张清丽的面容沉稳向下,滑过彼此间不出四五步的距离。

这段距离合该是近的。

奇异的是,他竟回答不出来。

花雁行没有叹息,语气是说不出的平稳:“长江之大只怕也不过就是咱们间的距离。”咫尺天涯啊!

也许在他心里早已知晓她会这么说,所以才回答不出来。

齐壬符确实也没答腔,反而往前踏出了步子。

花雁行慌了。

她以为自己狠下心说出的拒绝能够让他打退堂鼓,没料想他好似没听见般,朝她走了过来。

是以他前进,她便后退,直到抵着石桌退无可退。

“我并不聪明,我也不会像你一样借由事物来比喻抒发自己内心的感觉,但我到过长江,看过江水波涛,知道长江有多壮阔。”齐壬符每走一步都像踏在她的心头上,每一句话都逼着她直看进他的眼底。

“倘若你觉得咱们就在江水的两岸,那么无论江水有多汹涌湍急,为了你,我都可以渡河。”笔直地站在她面前,他只留了一步。

这一步是为了将她看得更清楚,这一步也是预留给自己的退路,假使她再拒绝,他也能狠下心逼自己离去。

太靠近她,是多么叫他失神呀!

“君无渡河啊……”花雁行垂首,所有的情思深藏在眼里。

她只能这么说,是提醒自己别再深陷,也是要他及时抽身。

“坠河而死,当奈我何?”只差一字,却完全说明了他的心意。

他不在乎为她做任何事,饶是为她牺牲生命都可以。花雁行倏地抬头,满脸惊愕。

“收回你的话!”

“为什么?”

“总之,这种话你以后莫要再讲。”花雁行四处张望,好像怕被人发现。

齐壬符沉默了半晌,“花雁,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

他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她不说他也不愿逼她。

闻言,花雁行终于冷静下来。

“青楼里的女人哪个不是隐瞒了过去,抛却过去才能留下?”她也是想这么做,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她的过去始终追随着她。

“那你抛却了吗?”

再简单不过的问句,却深深震荡着她的心。

她……抛却了吗?为何自己回答不出口?

她若没抛却的话,怎么有办法重新在这里生活?若没抛却的话,何苦离开自己的家乡?

每一个问句都像在鞭笞着自己的心,因为每问一句就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是了,她从没抛却过。

否则她不会这么放不下,不愿轻易地去爱上任何人,不愿轻易相信别人,甚至一见到孟少陵便感到害怕。过去一直深深地困扰着她,就因午夜梦回中也不断侵袭,她比别人更清楚自己压根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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