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人之福苦了谁(4)

2025-10-06 评论


“这我知道,不过夏季还早,且今日飘着细雨极富诗意,咱们去看看嘛!”齐壬符极力想邀她出去。

“方才王爷不是才说今日风轻日暖,晴朗无云吗?”想也知道那是他想挑些漂亮的辞句来显示连日所学,偏偏用的地方全不对,她不说,不是念在他是宾客,而是不想挑起太多话题。

“呃……难道意思不对?”想说的词句已经不确定,没想到现在才被点破用错地方。

“您可看见阳光了?”她反问。

齐壬符抬头望了乌云扣下的天际,喃喃道:“是没有……”唔,看来他又说错话了。

花雁行不愿再拨出心思搭理这个不请自来,打扰她清幽早晨的王爷,径自迈开步伐,四处修剪枝叶。

齐壬符垂下视线,她又走远了一段距离。

赶紧追上她,他同样将目光放在紫阳花上,“这紫阳花果真得要在下雨时才显得娇艳。”

手下的动作顿了顿,花雁行瞬间有些闪神。

没想到……他还记得她说过的话。

“我听绿映姑娘说这西厢庭院里的紫阳花能开上一整年,是真的吗?”

齐壬符口中的绿映姑娘是镜花楼的主事者,也可以算是老鸨,年纪尚轻,镜花楼的姑娘们一律唤她小姐。

“是小姐夸张了,十一月开始只剩花芽。”说起辛苦照养的花儿,花雁行脸上的线条软化许多。

虽说镜花楼里所有姑娘均以花朵命名,但真正会种花的只有她,维持镜花楼里所有庭院的花儿开得争妍是她的工作,每间房里所放置的花朵也是由镜花楼的庭院供应,她的责任重大。

“到时整个西厢庭院会只剩绿叶?”齐壬符蹲在紫阳花前,纤细得跟女人一样的长指轻划过花缘。

“冬日还有山桩可以欣赏。在镜花楼四季都有花朵绽放。”说起镜花楼的花,她可是如数家珍,每一株都是经由她的手培养栽植,要她放弃世俗扰人的一切专心照顾花儿她都愿意。

它们是她此生唯一放不下的。

“好香。”靠近由好多小花聚集而成的绣球花朵,齐壬符嗅着飘散在空气里的味道。

“香?”花雁行颦眉,“紫阳花并没有味道。”

“谁说的?”齐壬符挑眉,一副她在打趣的表情,“很香的,你没闻到?”

花雁行摇摇螓首。

她敢说抓十个人来,有九个会说紫阳花没有香味,剩下的那个定是睁眼说瞎话拍他马屁。

“嗯……也许只有我能闻得到吧。”耸耸肩,齐壬符也不觉得奇怪,并非定要辩解不可。

多看了他一眼,花雁行没答腔。

横竖他就是个怪人,没必要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雨轻飘着,这次,反是她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

察觉花雁行的视线,齐壬符抬头朝她露出一如往常的和煦微笑。

霎时间,她以为自己看见了阴雨后的暖阳,连流动在她身边的风都暖和了起来。

是错觉。她抓着理智尾巴告诉自己。

但,是个美丽的错觉。

夜色低垂,华灯初上,镜花楼刚开门即迎接似水流入的宾客们。

由于白昼时得整理镜花楼里所有的花草,花雁行上工的时间向来比其他姑娘晚上一个时辰,但她并不因此便睡晚,同其他姑娘一样时间醒来,慢慢做准备。

“十一王爷今早有来找你。”绿映坐在西厢房的主位,喝着热茶,边开口。

“嗯。”纤纤素手动作流畅地插着新摘的月季,花雁行轻应了声。

镜花楼里的大小事都逃不过绿映的眼,饶是她那时睡得正沉亦然。

“我记得王爷不止一次说过要为你赎身。”绿映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我拒绝了。”花雁行的语气不变,绿映的话不能扰乱动摇她的心。

“为什么?年初你才站过艳城的点妆宴,或许王爷就是你的真命天子。”

虽说镜花楼是艳城七当家水铜镜所开设的,但要被选上为点妆宴站台可不是靠这层关系即可,镜花楼里的姑娘们可是人人盼着呢!大家都希望被选上后能有门好姻缘,偏偏才站完点妆宴的花雁行不甩这一套。

“小姐多心了,雁行愿意永远留在镜花楼尽自己的一分心力。”她离不开那些她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花花草草。

“你这话才让我罪恶。虽然你们进到镜花楼都有签下卖身契,但我从没想过要一辈子绑着你们。”从小就处在这种环境里,绿映非常了解烟花女子的苦楚。

镜花楼的姑娘全是卖艺不卖身,也许就是打着看得到吃不着的招牌,反而在长安京蔚然成为一股风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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