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去监狱看望奥姆,他以为他们能有个友好的交谈,结果奥姆坐在墙角,丝毫不给他好脸色。
“有时候,我真的挺讨厌你的。”他没有穿盔甲,银色的长袍修身,却被他穿出了一股颓废的意思。
亚瑟蹙眉,似乎并不理解他的想法。
“我的一切都被你带走了,”奥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亚瑟说道,“我亲爱的哥哥,我的大臣偏向你,我的未婚妻喜欢你,母亲也偏袒你,你也夺走了我的王位,可你还杀了米嘉列拉,你还给我剩了点什么?我亲爱的哥哥?”
亚瑟的存在,让他觉得自己一无所有,米嘉列拉却是他唯一能够真正信任的人,是他阴郁人生里落进来的唯一一丝阳光。
可亚瑟,就像是暗沉的海水,遮挡住了那唯一的光亮。
“你得到的还不够多吗?我亲爱的哥哥。”
亚瑟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离开了监狱,湄拉教他的话,他忘得一干二净,听到奥姆那样的质问时,明明他没做错什么,却感觉有些心虚。
奥姆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他坐在监狱的角落里苦笑,墙角的一个海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身体并不算好,有时还会咳血。
海螺里突然传来了关切的声音:“诶,你还好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海螺凑近了些。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
他的带着受了伤后的沙哑以及满腔的不敢置信:“你是?”
“米嘉列拉,”海螺的那头的人显然有些兴奋,“我叫米嘉列拉,你呢?”
他彻底愣在了原地,随后便是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我叫亚特兰大。”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海螺居然能穿越时空进行对话。
他多么想说:“米嘉列拉,离开亚特兰蒂斯,不要参与一切的一切。”
也许是上天惩罚,他不能说出一句有关泄露未来的话。
她似乎很高兴:“你好,亚特兰大,很高兴认识你。”
当他再次听见了她的声音时,喉咙骤疼,宛若是所有的情绪都挤压在了一起,最后只能化作了一抹苦笑:“我也是,米嘉列拉小姐。”
也许是她听出了声音里的不对劲便问道:“你是受伤了吗?”
“是的,”他回答,“不过不怎么要紧,我想,如果有人来给我送药的话,这伤口过几天就能好。”
“你没有药吗?”她问。
他套用她说告诉他的关于亚特兰大的故事:“是的,我是个囚犯,囚犯是不配拥有药物的。”
“那你伤的严重吗?如果严重的话我可以帮你送药过来。”
“不可能的,这是监狱,你进不来。”
“你是在亚特兰蒂斯坐牢吗?”她问,“我有认识的厉害朋友,我应该可以给你送药。”
他又是一声轻笑,“不用了,就算你认识国王也没有用,我犯了错,就应该承受我应得的刑罚,你不必替我担忧,我暂时还死不了。”
“我喜欢你,”他听见了她突然的告白,“因为你知错就改,勇于承担。”
他回答:“我也喜欢你。”
只是一句话,却没有带上任何的原因来表达他的喜欢。
米嘉列拉问:“为什么?”
他沙哑的嗓音含着笑意:“喜欢不需要有那么多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
她说:“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
他回答“也会是最后一个的。”
“为什么?”
“就像是你手里拿着的海螺,你只能通过它听到我的声音,”他忍着喉咙的疼痛说道:“而我希望你这辈子只拥有这一枚海螺,我只想让你听见我的声音。”
又是一个夜晚。
他在监狱里操纵着火之环里的神火,让那不灭的光芒升上海面,神火在越上海面时彻底消失,却穿越了时空横跨了半个月前那个夜晚的星空,最终来到了米嘉列拉的身边,噼啪作响的火星化作了他的低语:
“我没有玫瑰,便只能送你一朵星空下绽放的火花,我没有了高贵的身份,却愿意为了你白手起家,亲爱的米嘉列拉,嫁给我吧。”
他是说真的,如果有来世这个说法,他还愿意遇见她,做一个普通人,和她走遍海角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