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你没见过她刚听到要举办体育祭时候的表情。”布拉德叹着气。
“物间,你的提案,真的很差劲。”
“时间快到了,而且就算你现在改主意想实施也没用了!”
“谁要改主意啊。”她又白了少年一眼。
物间宁人今天说的话,基本没对几句。关于他的智障方案,其实有更好的办法。关于他对森野绿的认知,更是错得彻底。
对于森野绿这个人而言,“输”是曾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的事情。
她曾经每天都要说一次“アクセラレータ!勝負しようぜ”这样的话。根本不顾及自己在其他研究员眼里,是不是像个疯子似的冲着立于学园都市顶点的第一位宣战。
真的是一段恨不得掐掉重来的人生。森野绿想。自己当时怎么会那么烦人呢,就好像这辈子的KY和惹人嫌全用在一方通行身上了一样。
可如果不这样一方通行就总是懒得理会她,总是刻意的忽视她,总是把她提出的挑战当成过家家。
说起来他的确是有这样轻视轻蔑别人的资本的。
谁会喜欢输呢,即使是从没输过的人。
谁又会厌倦当赢家呢,即使是生来就已经站在顶峰之上的人。
想要什么的话,总要用等价的东西去交换。
想要超过谁的话,不弄清楚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是不行的。
因为想要赢才会愿意“输”。
因为想要赢才会什么都去做。
至少曾经是这样的。
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咳……待拆居民区的意思就是能拆吧。”她的呼吸依然不太顺畅,总觉得喉咙里像刚刚吞下一块烙红的铁块。
“如果不甩掉你,不跑到这种稍微有空余一点的地方来。”
有碎裂的声音,突兀的插入她的话里。
“就没时间找出承重墙。以及,在承重墙倒塌之后——”
老居民区的住宅楼房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坍塌,断裂的预制板裹挟着浓厚的烟尘从天而降。相泽消太骤然向后撤去,闪身躲进自己的左手边的一条小巷。
“不仅没办法把你逼进死路,还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那种损己利人的事情,傻子才会干。”
在眼睛被灰尘迷住之前,相泽消太想自己大概理解了布拉德金的心情。
森野绿笑时的眼睛像倒映着天空的湖面。
长巷被坍塌的墙体堵死了。
退一万步考虑,就算他相泽消太能爬出近二十米高的障碍物,这段时间也足够森野绿和物间宁人逃跑。
“结束……收工。”
走出逃生出口,校长灯牌上的“がんばれ!!”变成了“よくぞ!!”,少女的声音轻飘飘的,又恢复成了平时的语气。
可物间宁人知道,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满心满眼的,去注视着某个人,或者某样东西。
“走了,物间,你在发什么呆?”
没了相泽消太的威胁,现在她又是那个厉害得要命,做什么都是一副游刃有余样子的森野绿了。
“那条长巷的两边都是死路吗?”物间宁人忽然问她。
“相泽老师右手边的那条不是。”森野绿气若游丝,很快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意识到这个结果并非既定,物间宁人瞪大了眼睛,他这才想起森野绿破坏的是相泽老师身体右侧的承重墙,预制板也是从他的右上方落下的。而人一旦遇到危险,潜意识会告诉调动他们的身体往反方向逃跑。
在原地站了一会,森野绿的语速变得更慢了,“物间,背我回去。”
“为什么要我背你回去……”
“我是功臣。现在功臣累了。”
没办法反驳!
物间宁人蹲下身,“……所以,你的指挥路线在看到逃生出口那堆铁蒺藜之后就改了?”他得找点话题转移注意力。
“对啊,从那之后就变成到那条长巷的最短路径了。而且入口方向还不能弄反,不然白费功。啊……开考前把地形图背下来真是太明智了,对付相泽老师那种人还是实实在在的物理攻击更可靠点——你耳朵为什么这么红了?很热吗?”
正常人都不能在十分钟内够记住一张跟迷宫似的地形图吧?!而且正常女孩怎么都会看在男女有别,多少顾及一点点!起码不会这么严严实实的趴在他背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