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喰缓缓抬头。
“你们被磋磨久了,长期处在虐待下,一想到他就会感到恐惧、不可战胜,自然会忽略掉最本质的东西。”
三日月道:“元老级别的世家经营三十年,接手的多是高级本丸。可这个,连本丸的运作也承担不起,能力太差,必然是被放弃的棋子。”
“与其说是让他接手一个本丸磨炼,倒不如说是给他一个本丸困守、放逐。”
“世家啊,想要抹去污点却不能亲自动手,自然得借住刀剑的怒火。”
“到最后,人被刀剑除了,刀剑却暗堕了。世家会以‘清剿暗堕本丸’的名义将你们全部清理,真相……永远没有大白的一天。”
大广间的刀剑们又心寒又后怕,还气得直哆嗦。
而龟甲贞宗也不是什么好刃,使劲儿往刃的伤口上撒盐:“在世家抬不起头的渣滓,只能在‘寝当番’找到自己的‘自尊’和‘威严’。”
“依靠折辱刀剑来取得所谓的成就感,真是糟糕透了。”
骨喰摩挲着胁差,缓缓起身:“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可他还不及走一步,就被一期一振摁在了坐垫上。
“动什么手,也不怕脏了自己的手。”
三日月眸光闪烁:“你们的本丸,是时之政府亲自分派给他的,并不出于你们的意愿。”
“‘寝当番’是他私自定下的要求,也并非是你们的意愿。”
“你们有足够的理由证明自己无辜。”
“他折磨了你们那么久,跑去时之政府求救的刃也不少。”三日月循循善诱,“可最后呢,都是不了了之。”
“相信以后,再收到你们本丸有关‘寝当番’的求救,他们也不会理会。”
“而这,就是你们的机会。”
三日月面上笑得甚美,可心底却溢出了黑泥:“他不是喜欢‘寝当番’吗?”
“那就让他栽在‘寝当番’吧。”
“因纵欲过度而死的审神者,这或许是第一例,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例。”三日月继续道,“‘寝当番’怎么开,应该不需要我们再教了。”
“杀死他,多么简单。”
“可折磨他,才更舒坦。”
“等鹤丸殿带着照片回来,你们可以用那些威胁。人类很奇怪,对践踏别人不会感到半分不适,却对别人践踏自己在意非常。”
“有了那些丑陋的照片,想怎么威胁,他都不敢反抗。”
“因为啊,即使他愿意丢这个脸,他背后的世家可不愿意呢!”
三日月轻笑道:“控制住天守阁的设备,你们就掌握了一切。”
“哪怕世家上门找事,你们也能极尽手段反威胁,只要你们敢做,他们还真不敢拿你们怎么样。”
“譬如告诉他们,照片有不少。本丸碎一振刀,就往外投一份。”
“三十年了,时之政府的世家之间能和睦如初吗?”
“必然不能!”三日月继续道,“他们想毁灭你们,自然会有人愿意保下你们,就看你们机灵与否了。”
“然后呢……夜夜寝当番,大广间光线灰暗,狐之助也分不清到底谁在挨打。它只会忠实地上报给时之政府,告诉他们,这个本丸无比荒唐。”
“如此,即使渣滓求救,也无人受理。谁能想到,主动开‘寝当番’的是你们呢?”
“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刀剑,毕竟你们可是被折辱良久,也没反抗成功的‘失败者’呢。”
众刃的眼神越来越亮,被压制了近一年的脾气,承受了那么久的痛苦,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人类总是轻而易举地对他们做出恶劣的事,既如此,他们为何不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回去?
这可都是人类手把手教会他们的东西,怨得了谁!
三日月收住了话,该提的都提了,该怎么走、能走多远,都是这个本丸自身的事情了。
果然,换了审神者之后,他受到的影响颇大。
若是几年前的自己能有今日的一半城府,那他再不济也能保下“粟田口”吧?
只是可惜,世间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