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武王望着这个自归国后就鲜少看见笑容的小妹,心底叹息不已:都是情字误人啊~连日来因为这小妹在朝堂上的指点,倒使得原本许多困扰杀戮碎岛进化的难题迎刃而解。也许早在很久之前,他的小妹便已经有着这惊世的才华,只是那时的她——还不够勇敢!唉~!也许自己真的太过忙于政事忽略了……收回打量湘灵的目光,转而望向在场的臣子。那些臣子三三两两的谈论着,或政治、或军事、或——这位连日来风头正盛的公主殿下,场下也有几缕带着深意的目光在湘灵身上徘徊,只是陷入个人世界的她并未发觉罢了。戬武王在心底偷笑了一声,果然不愧是四棋界最美丽的存在。走到哪里都能引起男人的掠夺占有之心。湘灵恐怕还不知道自己这心不在焉的模样已经烙在在场的某些人心底。
“小妹,你今年已经三百二十岁了吧……”戬武王带着一丝兴味的开口。
在这个世界,女子十五岁便算成年,可以成婚。十五岁到六百岁是青年,平均寿命一千年左右。湘灵被石封三百年,如今算来也算是大龄待嫁女了,只不过那三百年的封印状态让湘灵身体停留在生长状态。仍旧是二十岁时分的身姿,如今灵魂回归本体,更是貌美不可方物。
“啊?”倏然回神的湘灵看向戬武王,有些举足无措。
“孤在想,孤的王妹生得这般天人之姿,世间又有何等男儿堪可匹配?莫不要选到人老珠黄?不如孤给王妹来场比武招亲如何?”
“呵”湘灵掩嘴偷笑。
果然是浅笑顾盼百媚生,湘灵随心的一笑,竟让几颗偷偷关注这场谈论的心——沦陷。
“王兄先别操心臣妹,先关心自己吧!”湘灵笑得一脸深沉,使得戬武王后背发麻。
“看王妹回来,这算是第一次笑。”戬武王案几下的手,悄悄握住湘灵,传递着温暖的力量。“王妹想要的,孤都知道。只是——命运弄人。”戬武王俯下身子在湘灵的耳边悄悄说着:“再等十来日吧!等忙完了你提出的‘银河连珠’计划,大哥就给你半月的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只有半月哦!之后你的一生都要为杀戮碎岛而活,切记——别贪玩忘了回家的路。”
听闻这天大的喜讯,湘灵欢喜得几乎跳起来,连带着接下来的几日也有了干劲!身上也一扫萎靡,变得神轻气爽起来。
我要回来了,等我……
好累。
真的好累。
南风不竞被这股疲惫感累的无所适从。
坚守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已经十九日了,
为何灵卿还未来?
是因其他的事绊住了脚?
是因为不想见我?
南风不竞蜷缩在巨石上。
把自己隔离在世界之外。
“痴儿,为了她你竟然做到这一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深厚的声音回荡在诡异的不归路上。
这声音很陌生却又带着一点熟悉的意味,南风不竞睁开了眼,望向林中走进的身影。
“是你……”一时间南风不竞找不到如何称呼眼前之人——那位给与自己片刻茶香的老伯。
“老人家久不管江湖事,近日偶尔出来散散心,竟听闻你挑战天下,便想来了解一番。”
南风不竞跃下巨石,望着这个身带善意的人影,鬼使神差般竟同他道出了心中的曲折。
“原来如此。”叹息不已的老人摇了摇头:“哈!竟然如同当年的我,这情景宛若故事再次重演,只是这次说什么我也不愿见你再走我的老路了。”打开带来的花雕酒,递给南风不竞一壶,老人自己也拿起另外一壶饮了起来,“哈!每次喝着这个酒——总带着伤心的意味,不知是这酒的悲伤感染了我,还是我的悲伤侵透在这酒中。”
相传江南之地每逢生了女儿,便会埋下一坛酒,等到女儿出嫁的时候拿出来招待喜宴的来宾,这酒就是闻名遐迩的‘女儿红’。可是如果女儿还没有等到成婚便夭折了,也会把这酒取出来,不过这酒就叫花雕,花——凋了。此酒寓意着悲伤。
南风不竞品了一口这酒,竟很契合自己的心情,也不多想便拿起剩余的一坛一饮而尽。
“当年的她也是心有所属,是我拼命强求,甚至犯下大错。害的她远避他乡,自那日后终生不肯再见我,这便是我一生的憾事。”老人喃喃自语,回溯到那往昔的岁月,脸上带着一缕幸福和难以言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