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事情也只有盛家跟吴大娘子知道。吴大娘子那,他早让王大娘子打点过了,涉及闺阁女子的声誉,想必吴大娘子也不会多加宣扬。只是,如兰的亲事,却是要早早打算了。
至于老太太提出的要求,他自然是一百万个愿意。
被女官教导,这对于家里的女孩来说都是好事。
而在齐国公府里,齐衡虽然是被软禁了起来,面上却没有任何气恼的神色。这让齐国公心里也有些吃惊,也有些欣慰,孩子是真的成长了。
只是有些话还是要摊开了说的。
“你不该这样急进就跟你母亲摊牌的。”齐国公摸了摸胡子,感慨道,“你应该知道你母亲的性子的,也是个倔的。”
齐衡写完了策论的最后一个字,放下了笔,神色淡淡:“是儿子莽撞了。”
齐国公一看就知道不妙,道:“你莫不是怨上了你母亲?”
“儿子不敢。”齐衡把策论递给齐国公,收拾着桌面的笔具,岔开了话题,“父亲不如看看我这一篇策论还有什么改进的地方。”
齐国公知道从儿子这里是撬不出什么话了,摇了摇头,便耐心地看着齐衡的策论。
宋人轻诗赋而重经义、策论,目的是为了更多测试考生对于经典、史事、时务的见解,从而选举人才。而齐衡这一篇策论,齐国公不带着为人父的滤镜看,也属上佳。
“善。”齐国公赞叹了一声,“这庄学究倒真的是有实学的。”
虽不是字字珠玑,但也是直切要害的。而先前,齐国公也看过齐衡的策论,辞藻虽然华丽,但空无一物。这也怪不得齐衡,他先前是金玉堆出来的人物,齐国公的坏境又相对简单,这体现在齐衡的文字中,自然是浅显得很。而现在,满篇都是峥嵘之气,只让人觉得锋芒毕露。若是以这样的水准去参加科举,高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齐衡也知道齐国公心里的疑惑,叹了一声:“父亲可知,为何我会进步如此神速?”
齐国公隐约有了猜测,但还是没有说出来,摇了摇头。
齐衡道:“父亲与母亲锦瑟和鸣,父亲曾说母亲是您的一生唯一的臻宝,而如兰是我的心脏。”也是他的动力。
齐国公知道,他这个儿子是认定了那盛家五姑娘。
十二月,汴京城里还是阳光明媚,干燥非常,与扬州一点也不同。
如兰初到汴京时,是盛家几个孩子中最不适应汴京的天气的,还被盛纮说了一嘴,道她被王大娘子宠得身娇体贵,不比凡人。
如兰不知怎的,一直记着这句话。她想,她本就是在扬州长大的,念着扬州,又怎么了?
她还记得扬州满城的桂子香,是汴京没有的景色。
但扬州故人的到来,到底让如兰舒缓了这份思乡之情。
是王家舅舅来了。
回京述职,这次为看看王大娘子,顺便也带了家眷过来。其中便有王家嫡子王佑,表字崇安。盛竑在知道王佑还未有婚约的时候,便有了个念头。
与此同时,老太太请来的孔麽麽也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大概也是同一时间更新!!因为最近比较忙一点,评论可能就不会怎么看了,见谅
第34章 三十四
王家在汴京也有住所,又有归京的打算,也就顺带着打扫了一下,整顿了不少时日。瞧着陆陆续续跟几家姻亲有了联系,盛竑这才带着王大娘子,如兰,长柏到了王家。
盛竑特地挑了一个好天气的午后,冬日的阳光奢侈的很。如兰坐在马车里,趁着长柏闭目养神的时候,悄悄捏了席子看了看窗外的市井风光。
冷风卷着寒意迅速穿过缝隙,如兰瑟缩了一下手,小心翼翼看着旁边长柏的神色。
嗯,还是威严极了,比父亲还威严,表情一点都没动过。
如兰放下心来,继续透过那条窄窄的缝隙看窗外。那是跟盛家不一样的光景,到处都是人,却不会让人觉得太喧闹。只是看着,便让人觉得有些舒坦。
前日里城里又落了一场雪,积在青黛色的屋檐上,落在院里那棵掉光了树叶又伸出曲曲折折的枝丫的树上,又给这幅俗世景象添了几分寂寥。小贩拿着一束束糖葫芦叫卖,那点红彤彤的色彩映衬着,仿佛一团团燃烧着的火。
如兰看得有些痴了。
她想,以后一定要多拉着元若哥哥来街上逛逛。这世间万般美景,都是她想与他一起分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