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不得不为建宁日后的婚事发愁,他不由得想到了与周培公的对话。周培公倒是他的心腹爱将,康熙也很看好他的才华。唯一一点可惜的就是周培公是个汉人,满汉不能通婚,这是祖宗规矩,虽然康熙不怕打破祖宗规矩,但是就怕太皇太后那里不好松口。所以,这件事儿康熙打算徐徐图之,再试探试探建宁的口风再说。
这天建宁出了帐篷,没走多远就遇见周培公同样骑在马上,见到她便驱马过来,“见过公主殿下。”
建宁打量他道:“不必多礼,周大人这是打算去打猎吗?”不怪乎她有此一问,周培公竟背着弓箭和箭袋,这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形象,她可没忘了那您刚出征之时,单单只是骑马赶路而已,周培公就把自己磨得重伤。
周培公赧然道:“让你见笑了,我是有此打算,只是想试试,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建宁说道:“是吗,之前一直没见过周大人动刀动枪,我还以为你讨厌这些。”
周培公连忙解释:“并非讨厌,只是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文弱书生,在军营那种到处都是强人的地方哪敢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但是我发现像我这样也不好,所以打算去练习练习射箭……不知道周某可否与公主同行?”
建宁好心情的说道:“一起吧,我还能教你。”
周培公眼前一亮:“有劳了。”他立刻跟上,凑过去说话。
大格格从转角处走出来,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本来她是打算来找建宁拉近关系的。建宁立下大功回京时大格格已经出嫁,若是早知道她这么有本事会在前朝建立功勋,大格格之前也不会与她交恶了。
自从嫁出来之后,大格格才愈加明白自己与京城中实权人物交好的重要性,否则只能被遗忘忽视,被边缘化,额驸一家也不会重视她。大格格想了想,转身往太皇太后的帐篷去了。
太皇太后也挺想念这个远嫁出去的孙女,毕竟从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以太皇太后的年纪正是见一面少一面,所以这次到了盛京之后,时常招大格格过来相陪。
大格格说着说着,将话题引到了满汉之分上,“老祖宗,我还记得咱们宫中有一块牌子是您亲手立的,‘汉女不得入宫’。”
太皇太后说道:“没错,祖宗家法早有言明,满汉不能通婚,皇上这一点倒是一向做得很好,后宫中从未有汉女,你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大格格说道:“皇上向来听您的话,自然会守着这个规矩,不过有些人向来特立独行,说不定要让老祖宗失望了。”
太皇太后奇怪问道:“你是说谁让我失望了?”
大格格看了看四周站满了宫女,于是她悄悄在太皇太后耳边耳语了几句。
一旁侍候的苏麻拉姑只觉得太皇太后的脸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苏麻拉姑心中不由忐忑,大格格一向不是个以和为贵的人,很爱从中挑拨是非,不知道她这次又向太皇太后说谁的坏话。
把周培公从军中召回京之后,康熙不但没有像众臣以为的那样怕他功高盖主把他发配到边远地区雪藏起来,而是让他进入内阁。其中一个原因是他十分欣赏周培公的才华与人品,另外一个则是因为明珠和索额图。
内阁中康熙最倚重的人就是他们两人,康熙却发现最近二人的分歧越来越大,而且双方都有一批拥簇,很有些水火不容的意思。康熙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自己人内乱,那是一个王朝由内到外灭亡的根本。
索额图和明珠又是康熙的左膀右臂,一个是国丈,一个是国舅,分别是大阿哥和太子的至亲,与康熙都是姻亲,康熙在国事上离不开他们。所以急需听命于自己的第三方势力进入内阁来缓解当前局势。
周培公身后没有任何一个大家族支持,下马能治国上马能为将,又拒绝了那么多大臣以婚姻为纽带抛出的橄榄枝,在康熙看来他这样一个孤臣,是最好的人选。
到了晚上用餐的时候,康熙对建宁说道:“听说今天你一直和周培公在一起?”
建宁说道:“是啊,我教他如何射箭。他们那些文人只知道读圣贤书,却不知道要锻炼自己的身体。怪不得每次贡院开考有很多人都是横着出来的,体力太差了!我八岁就能拉开的弓,他花了一天的时间总算是有点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