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的,就是这样。”她苍白的骨节敲了敲木头的桌子,“A君是那般爱着他的母亲。然后有一天,为了追求更伟大的梦想——事实上她只是不愿意再被小小的电器行困住了,A君的母亲离开了。”
黑雾觉得自己隐约抓住了其中所要透露出来的某些信息。
“所以?”
“所以A君变成了可以笑着杀人的孩子啊。”
虽然知道结局不是什么好走向,但“这也跳开太多了吧,让人一下子无法接受。我觉得太宰小姐你绝对不适合讲故事。”
年轻女人耸了耸肩。
“妄加猜测可是不可取的,说不定我以后就变成一个大作家了呢。”
那一场谈话便是以这句话作为结尾的。五年以后,当黑雾看见当天份的报纸上出现了太宰治这三个字的时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直至今日,他也依旧记得那天的报纸上是什么标题。
[文坛鬼才太宰治和她的人间失格]
黑雾意识到自己当年立下了一个Flag。
而那个时候,太宰治已经叛出了敌联盟。他也曾探过首领的口风,想要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突然不干了。
是家庭,爱情……还是什么因素困住了她?让她想要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首领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为了更伟大的冒险。”
黑雾记得这和A君的母亲所给出的回答是差不多的。亦或许,说不定太宰治当时就是在暗示了她的未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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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就随口一说。毕竟这年头一个好的理由越来越难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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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的青年平时看上去很凶狠(实际上绝大部分都是凶狠的),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有点呆呆的。
“我以为她不会接的。”
老师接他电话了。
老师。接他电话。了。
这就和摩西分红海一样可以被载入史册。
“五秒钟都没到,一定要认清事实啊。” 黑雾觉得死柄木弔脑子里一定自带滤镜,他只能咳咳,提醒着他点。
“太宰小姐并不希望我们再干预她的生活。”
黑雾觉得他好累。他又不是什么职业心理开导师。
“老师只是忙着写稿。”死柄木弔固执地说道。
黑雾:“……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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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敦仍然在和高鹤编辑困难地对话,他多次希望得到来这老师的帮助。在男孩第四次转过头去寻找对方的身影时,他捕捉到了太宰治那棕的发黑的长发从小门处一闪而过。
太宰治朝他比了个只有他们俩懂的手势。
[我出去玩,你打发他走。]
遇到这种事情,她总是溜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快。
中岛敦吸了吸鼻子。
大人真的是一种相当不靠谱的生物。
太宰治到了大街上才想起自己钱包没有拿。
她上街拿钱包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在没拿钱包就上街的日子里,总能和某些不知名的男性进行一场友好的交流。多年以前,太宰治就是如此骗取到了她前任的芳心。
“想喝酒……” 夏日未过完的季节里,她总是会生出许多任性的要求。
比如说她现在想喝酒,她想喝那瓶藏在她衣柜里的红酒。太宰治记得那瓶酒是她结婚后的第49天放进去的,藏在一堆花哨的根本用不上的围巾里面。
她到现在也没明白她的前夫心里是怎么想的。
啧,直男审美。
她阴郁地低下了头,也不走了,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
身旁走过的宅男正用一种狂热的语气同他的女朋友说道:“我永远喜欢上司几太老师!”
他的女朋友抬了抬耳朵,“我知道。就那个写情|色小说的。你们男生的品味真是糟糕——”
为什么上个街也能遇到谈这个的?
太宰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情|色小说不是小说吗?
除了太宰治这个笔名外,这个年轻女人还有另外一个用来为非作歹的笔名:上司几太。
上司几太的意思是殉情未死。
太宰治自认为与她十分的贴切。在过去的一年里,她邀请不同的先生或小姐殉情281次,其中有281次是失败的,没有一次成功。因为全部的男女被她迷住之后,太宰治拔□□无情,当场就跑。这就导致每几天日本的大桥上就会坐着一个苦苦等待殉情对象的可怜路人。
至于太宰治为什么能如此轻易地钓(这个词简直是为她天生打造的)到别人,其中的原因过于复杂因此说不清楚。打个比方吧,你能讲清一瓶香水里所有的成分吗?也许对于专业的人士讲是轻而易举,但绝大部分的人,即占据了世界巨大比重的普通人是无法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