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白日里基础都在郑氏墓前,张芮便带着惜春直接过往,还未下车,就远远的看见那边有一个穿着白衣的中年男子在扫墓,背后的蓝天白云映衬着,竟然还真有些仙风道骨的韵味儿。
下了马车顺着石阶一步步走上往,张芮抱着孩子站定在贾敬眼前,对他说:“看来你修行的心是真的坚定,这洒扫的事情做的来?”
贾敬也没停下动作,开口的声音清朗,“第一次确实多有不足,可做的多了,便创造这世间很多事都要亲身尝试才知道是否做的来。”
惜春见到爹爹反倒有些陌生,只在叔祖母的怀里偷偷的看贾敬,张芮看了她一眼,问贾敬:“你来抱着她?”
贾敬点点头,直接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惜春忽然换了个怀抱,就见视野比起叔祖母的怀里更加高远,便拍着手哈哈大笑出声。
张芮见了惜春的样子,欣慰道:“安阳把她照顾的很好。”
“安阳郡主是个好儿媳,宁国府有她这样的主母,是珍儿的福气,敬要谢谢婶婶。”
与贾敬一起坐在草庐里,一人眼前一杯清茶,惜春坐在她父亲的怀里安安静静的,张芮静静的看着草庐外的草木,问他:“看来你是真的不筹备回府了,那我本日由于生为贾家人的责任来找你,是不是也是无用之功?”
贾敬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勾起唇角笑道:“侄子扫地的时候想过,我之所以这般超逸,并非是我真的视功名利禄于无物,而是由于宁荣二府在身后支撑着我的任性,若是真的如平民百姓一样刨食而生,敬依然要汲汲营营。”
张芮懂了,便点点头把自己的来意说出来,“你从朝中退下来也好,这两年朝堂上风卷云涌,甄家动作频频,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们家的姑娘身上,老大那个人没谱但是懂趋利避害,老二太轻易被人拿住弱点,所以不日就要外放往西南任职了。”
见贾敬没有说话,张芮持续道:“本朝不兴熏风,老大说十四皇子偏好此道,准备煽风点火让他们自顾不暇。”
“还有璇儿的婚事,王氏说王子腾有意让她与昌平侯家的世子联姻,我让瑚儿和珠儿往查了,只要没有什么太大的瑕疵,这门婚事我便不筹备拒尽。”
“如今我们家结亲全都是中立派,适龄的还有一个猫儿,我也筹备如此,必须确保贾家在这场皇位交替中完好无损。”
“可最好的保全之法不应当是把主动权捏在自己手里吗?”
贾敬的表情依然淡淡的但张芮就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硝烟,抿抿唇未说话,就见贾敬食指蘸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一个“四”字,道:“谁能窥见先机,谁才干跻身权利塔尖。”
张芮从贾敬写出那个字的时候便瞳孔一缩,由于那个人确实是下一代天子,所以她才更感到惊愕,便忍不住喃喃道:“你如何认定是他?”
“许是由于坊间传言他至情至性又刚直不阿?或者还有其他,原因婶婶感到重要吗?就算敬猜错了,我们这些家愿意推一把,他的机会也比别人更大不是吗?”
当然不那么重要,由于她根本就不会批准,只不过她一时间被贾敬的话惊到,毕竟若是贾敬真的能窥见这一丝天机,原著里为何会让他和贾家落进那样的地步?
“是谁都不重要,我不会容许贾家主动钻进往。”张芮尽不迟疑的否决掉,“我承认我裹足不前,但贾家一时押对了也不代表就会一直平安无事,谁能保证日后他不会对贾家存疑?这一时的权势滔天贾家没有人有本事能守得住,我不能赌。”
“那好吧~”贾敬甚至没有持续劝,直接让步:“不说必定要示好,最少不能结仇。”
“贾家会结仇的只有甄家,但他们最好祈祷不要跌倒,否则,当然是狠狠压住让他们爬不起来。”让她痛下杀手她当然做不来,但是其他人做了什么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吗?
伪善吗?可这是她到这里十几年才渐渐明确的道理,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往拖别人下水,不是她退一步便可以相安无事的。
惜春坐在父亲怀里往返看,一不警惕没坐稳差点儿栽过往,贾敬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才持续说:“婶婶,妇人之仁有时是不可取的,如今外面虽说动荡了些,正合适贾家的下一代往历练成长,总护在羽翼下于他们无益。”
张芮很想解释自己并没有把孩子们都护在羽翼下不放他们出往,可张张嘴还是放弃了,她有时候确实是有些谨慎过度,会给贾敬留下这样的印象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