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一边整理屋子,一边说着赵姨娘让她转告给贾喜春的话,“明眼人都知道是二太太动的手脚,偏偏老太太就是没有证据。可能公主是知道的,但依着公主那性子,怕是不会为了一个本身就不安分的主儿去‘为难’二太太,所以为了规避,为了大姐儿安好,大姐儿就委屈一点,继续装病吧。”
“姨娘让你转告我的?”贾喜春眸中划过一丝暖意,声音哽咽的道:“我哪里委屈了,委屈的是姨娘才对。”一心想要孩子,却碍于正房太太是个标准的佛口蛇心、容不得人的,只能耐下心思,静待时机。说不得,直到她出了嫁,赵姨娘估计都不太可能会得偿所愿。这一切的一切怎么不让和赵姨娘情同亲生母女的贾喜春觉得替赵姨娘委屈呢。
正在收拾屋子的海棠身子顿了顿,有些感伤的道:“这种时时刻刻谨慎,唯恐做差了惹人注意的生活何时到头啊!今儿奴婢从姨娘院里回来时,碰到了珠哥儿身边伺候的茉莉,那小蹄子居然问我,前段时间许诺给珠哥儿做的鞋面,大姐儿何时能够完工。奴婢觉得十有八成,这小蹄子又准备把大姐儿的功劳给占了…”
“给嫡弟做鞋面儿,算什么功劳。”不过是为了生存罢了。贾喜春自嘲一笑,继续道:“既然茉莉想要做好的鞋面儿,海棠你抽空匀出几双就是。”
海棠低了下脑袋,赌咒似的说了一声知道了,便不再言语,而是专心的收拾屋子。贾喜春依然坐在榻上,秋高气爽的天气按说不冷的,但贾喜春还是觉得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透着一股寒凉。
…… ……
却说夏雨回了荣禧堂,便对着妩媚将贾喜春的反应说了。
“公主你说,这喜春姐儿…”
“你是想说她会不会从本宫突然将琼儿几个接来荣国府小住的事情中猜出什么?”妩媚看了一眼‘瞎操心’的夏雨,平淡至极的道:“就算猜中了又如何,依着喜春姐儿的性格,她只会憋在心里,不会说出来的。”
“话虽这么说,但也要防着喜春姐儿告诉政二爷吧。毕竟二太太是嫡母不亲近情有可原,但政二爷好歹是喜春姐儿的爹,这做子女的哪有不盼着亲爹好的。”
“奴婢觉得夏雨妹妹说得在理,为防万一,咱们还是暗中盯紧二房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吧。”在旁为妩媚摇着扇子的春语插言,提出建议道。
“二房的所有人早就有人手暗中盯紧了,你们不必担忧会因为二房的人走漏风声。其实就算是走漏了风声又如何,瞧着吧,这京城从来都不缺少聪明人,估计用不了明日,就有得嫂子头疼呢。”
文帝这回只带了所有成年皇子随驾,那些个未成年的萝卜头皇子不管受宠的,不受宠的全跟着老娘一起留在了宫里。那些个萝卜头的智商先不予考虑,但是能浸~淫深宫大院,并成功生子的女人有哪个是简单的,说不得今日她将琼儿三接出宫到荣国府小住,明儿就有嫔妃们敢求到张灵的跟前,说什么想念亲人的话,想趁着文帝不在宫里回娘家省亲的话。
依着张灵的手腕,自然能够压制住嫔妃们的闹腾,只是这样一来,气氛必然更加的凝重,也更加的压抑,想来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会体会到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所以走不走漏风声,风声是不是从二房走漏的又有什么呢,反正妩媚根本不放在眼里,也不觉得这会影响到她所谋划的未来。
“本宫不担心父皇走后京城的局势,只担心此次秋弥之行,驸马和太子哥哥可能会遭遇的危险。”虽说有天蛇跟随,但她未跟着一起去,到底这心还是悬吊吊的,一点也安不下来。
“驸马虽说玩世不恭,万事不过问,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是个混不吝的主儿,但到底是聪明人,知道规避危险的。而且隔房的宁国公敬二爷这回也是作为随驾大臣一起随驾,有他在,就算驸马突发奇想,想搞什么事儿,怕是没那么容易,所以公主啊,你就放宽心,耐心的等待。”
春语的劝解可一点也没劝解到妩媚,反而让她更加为此回的秋弥狩猎之行担忧起来,就怕在她错眼不及之处,贾赦受到了什么伤害。
越想心越纠结成一团儿的妩媚开始隐隐后悔起来,怎么就又把贾赦命中该有的子嗣往自己肚里塞了呢,这样好了,虽说她欣喜又能贾赦生两孩子,但这也造成了不能跟着贾赦,贴身保护的事儿产生。如今,心有千千结的妩媚只能寄希望于天蛇,希望她靠谱一点,要是她的恩侯掉了哪怕一根头发丝儿,她都会有炖蛇羹来吃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