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公主在场,不宜逼问,改日你派一队死士去将奏章拿回来。”李未央,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冷月当空,万籁俱静。
拓跋迪目送未央一行出去后,独自走回来,却看见叱云南一人立在溪水旁,月光洒在青年将军身上,仿佛镀上一层银光,显得格外萧索。
他在等她。
她径直走过他身旁,不看他一眼。
他抓住她的手腕,迎上她含怒的眼:“放手!”
“公主就不听我解释吗?”他揽住她的腰,不让她抽离。
“你现在肯说了吗?那好,你说,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何要追杀未央?”
“李未央确实是北凉公主,她来围场也是对我怀恨在心,企图刺杀皇上。”
“她的身份刚才已经证实了不是,而且她一个女儿家如何能刺杀得了父皇?”
“她的身份,我会再找证据向你证明的。至于她说的那些话,是为了离间你我,我并没有什么秘密,是我诛杀的北凉皇室没错,北凉皇室意图谋反,论罪当诛。”
“哼,强词夺理。”
“难道公主就不是强词夺理吗,你为何只听信一个外人的片面之言,而不相信我?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样不堪?”他的话语夹杂着隐怒和伤痛:“公主,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墨黑的眼眸望进她心里,她莫名地心悸,外人?未央是外人吗,那他们又算什么。他才救过她,他才说过她是他不能不能舍弃的唯一,现在又用这种受伤的神情指责自己冤枉了他...
“迪儿!”他抓住她:“你看着我!我叱云南在你心中,当真不如一个外人吗!”
他不如李未央吗?她真的冤枉了他吗?心中的天平可怕地摇晃着,答案呼之欲出。
“你放手!”挣脱他的桎梏,她步履匆匆逃离了让她惊悸的答案。
叱云南孤身一人待在原地,血一点一点沿着手腕滴落尘土。
从围场回来后,素心便发现公主心情不大好。
“公主,我听说未央姑娘回府后,伤已治好,没有大碍了。”
“嗯。”
“明日老夫人要去宫中赴宴,公主可要陪同?”
“不去。”
素心观她神色,暗自忧心,自围场回来后,公主与驸马便似冷战一般,平日叱云南不管多忙都会抽空回来陪拓跋迪吃饭,这些天却不见人影,看来还是为了围场的事。公主又性子倔强,不肯示软,是以两人越发冷淡。
“公主,上次在围场您为了未央小姐与将军发生冲突,应该都是误会,您向将军解释一下吧,不要让将军心生芥蒂才好。”
“我..我为何要向他解释?你也看到了,是他针对未央。”手无意识地绞着腰间的宫绦,公主兀自嘴硬。
“奴婢也相信未央小姐是无辜的,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公主对将军的态度的确有点过分了。”素心小心翼翼劝道:“当着那么多属下的面,公主对将军步步紧逼,将军都依了公主..况且..说句不该说的话,未央小姐与公主非亲非故,公主为了她让将军下不了台,确实有伤夫妻情分,何况将军那日为了救公主还受了伤呢。”
手中的宫绦越绞越紧:“你也认为我做错了?你也认为..我..冤枉了他?”
见她有所松动,素心继续劝道:“先不说将军与未央小姐的恩怨,就凭平日将军是如何对待公主的,公主也应当与将军解释清楚,不要让这个结越来越大,将来追悔莫及啊。”
“可..”这些天他人影不见,偶尔打个照面,不过淡淡点头便出门去了。心中益发恨恨:堂堂一个大将军,怎的如此小气。
素心知道自家公主脸皮薄、又嘴硬,端过熬好的燕窝递给她:“将军今日刚回来,这会儿在书房休息,公主不如去看望一下吧。”
“禀将军,长乐小姐到访。”
“让她进来。”
李长乐一进门,便夹带着怒气质问叱云南:“表哥,说好的陷阱只是做做样子,你为何要放毒蛇将高阳王殿下伤的那样重?”
叱云南喝了口刚沏好的茶,淡淡道:“不这样做,你怎能当得了他的救命恩人?”
“那你也可只放一般的蛇便可,何必放毒性那样强的?”她越发气愤:“高阳王殿下现在还伤重在床,太医说如果再迟一会儿,便回天乏术了。”
“他若伤的不重,怎可突显出你的情深意切。”叱云南冷冷道:“表妹,你该不会是对高阳王动了真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