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望向戴安娜，那双原本如天空般澄澈的眸子如今已被一片深邃替代，那逐渐晕染开来的瞳色像是暴风雨来临时的海面。
阴沉而又可怖。
“他不配得到宽恕！”
“但你还是放过了他。”戴安娜戳穿了卡尔冷酷无情下的谎言。
“我已经打断了他的背。”卡尔撇开了视线，神情没有因为戴安娜犀利的言辞而有任何的动摇：“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爬起来！起义军失去了他们的领头，已经不成气候。他们的溃散和臣服不过是早晚的事。”
“那可未必。”
戴安娜的话让卡尔眼神一冷。
但室内骤然下降的温度和那沉重而浓郁的杀气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戴安娜，亚马逊的女王表情不变，但嘴里却说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刚才巴里传来了消息，起义军再次发动了攻击。”
“不过是最后的挣扎。”卡尔不以为意道：“让巴里直接解决了。”
“恐怕他一个人无法完成。”
在那双冷淡的眸子下，戴安娜一字一句道：“这场攻击来自布鲁斯的部署。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布局的背后往往隐藏着更深的图谋。就像上一次被盗取的氪石。”
“我不会让他得逞的！”像是被踩到了底线，猩红色的光芒在眼中一闪而过，下一瞬间，卡尔飞了出去。
阳光从云层之间穿透出来，他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热度。高楼大厦在他脚下数百尺，他本应有种失重感，但是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在他空荡的内心，此时唯独只剩下麻木。
…………
…………
布鲁斯下楼时，莉斯已经完全平复了心态。
虽然到此时布鲁斯还不清楚这个莉斯的底细，但他还是向她道了谢。不仅仅是救命，更因为，她也许是拯救这个世界的关键。
当然，此时的莉斯是不懂布鲁斯话中的深意的，而且，她还在布鲁斯以答谢为由请她去他家的时候欣然同意了。
不过他们还没离开，变故就发生了。
在莉斯拿出那身残破的黑衣时，镶嵌在蝙蝠标志内侧的联络器响了。
布鲁斯接过通讯后得知，在自己消失的这一夜里，卡尔·艾尔宣布了他残废的消息，莱克斯·卢瑟在确认消息后，动用了他们曾经的紧急方案，起义军出动了。
“你没事？”声音那头有些颤抖，作为双面间谍都冷静应对的人此刻却露出了真实的情绪。
莱克斯·卢瑟表面支持超人的独|裁政府，实际上却帮助着起义军。卢瑟对超人的研究远超任何人。早在超人出现时，他就警惕并担忧着这个存在。而没想到，才不过几年，他最不想见到的事情就发生了。
虽然蝙蝠侠也不是正义之士，但比起身处光明却选择堕入黑暗的超人来说，蝙蝠侠更加理智和冷静，他拥有着一颗无比强大的心。
就如他一般。
所以，卢瑟选择了蝙蝠侠。与他合作，对抗超人。
“我没事，你让他们按照紧急方案行动了？”布鲁斯问道。
“是的。”布鲁斯的回答让卢瑟安下心来，如果他真的如超人宣布的那般离死亡已不过一线之隔，那他的很多计划都无法再得到实施。
“丧钟已经对上了闪电侠。”卢瑟顿了一下，继续道：“虽然闪电侠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可要让他站到我们这边，单凭武力的俘获是没有用的。”
卢瑟对现在超人身边的这帮人非常了解，巴里·艾伦这三年的确在目睹了超人的所作所为之后产生了动摇，但这种动摇还敌不过他对超人的恐惧，如果没有更深的推力，他不会站到起义军这边。更何况还是在超人宣布这世界上永远都不会再存在蝙蝠侠的现在。
“如果是以前，的确有风险，但现在，已有十分的把握。”
布鲁斯笃定的话给了卢瑟一记强有力的定心剂，他信任布鲁斯的能力，所以并没有再怀疑。想必布鲁斯找到了巴里·艾伦的软肋，虽然好奇这是什么人，竟然能够引得那小子来对抗超人，但现在想必不是问话的好机会。
卢瑟聪明地止住了话。
“我想见你一面。”卢瑟道。
“可以。”布鲁斯看了此时站在窗边不打扰他通讯的人一眼，接着报了一个地址。
“……！”
听到了熟悉地址的卢瑟蹙眉，“超人的家？”
那里可是超人的伤疤，布鲁斯疯了吗？还嫌之前的袭击和牺牲不够壮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