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面无表情地看着凯伦,淡淡地说:“你改了主意,是因为那个家伙?”
凯伦一怔,洛基口中的那家伙指的是奥斯卡吗?她耸肩,说:“不,和他没关系!”
洛基定定地注视着凯伦,冷冷地说:“你以为他来了,就能为你撑腰了?还是以为这个家伙能够帮你解除冰霜之毒的毒素,解除冰霜巨人的诅咒?那家伙可没有他父亲那么厉害,冥界败家子的称号可不是徒有虚名,你如果指望他,那么……”他蓦地停住,看着凯伦脸上那不以为意的神色,气得笑了出来,“那么你就去试试,看看那家伙能不能帮你解毒!”
凯伦不答,主要也是没法接着他的话题往下说,说什么?难道说什么相信奥斯卡能够帮助自己之类的话?这个话题本来就很奇怪啊!她压根就没说要奥斯卡帮助她解毒,洛基非得把她说的找别的方法解毒和奥斯卡联系起来,她如果针对这个解释,好像也不对!她抱着自己的双臂看着洛基,欲言又止,算了,还是别和他争辩了!
“不敢吗?”洛基问。
凯伦摇头,无奈地说:“也不是不敢,只不过……我好像不能话说死了,对不对?如果我找不到别的方法解毒,面对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来向你求救,第二条……”她露出“你懂的”表情扯了扯嘴角,第二条路当然就是任由冰霜之毒弄死自己呗!
洛基突然伸出手捏住凯伦的下巴,缓缓地说:“听着,女人,你如果要那个家伙帮助你,你面前只有一条路,没有第二条!明白吗?”你只能来求我!没有什么第二条路!绝对没有!
凯伦被迫与洛基对视,乖乖点头,说:“哦~我明白了!只有一条路的话,那就是死路了,对吧?”
该死的女人!说来说去,她心里所谓的求死之志可真是执着!洛基想到这里突然胸口一痛,他蓦地放开了她,死死地按住心脏位置。
凯伦看到洛基的动作立时意识到他这是又开始痛了,她扶住他的肩膀,懊恼地说:“你刚才一醒来我就应该把露西亚的话转告你的,她让你不要再试图抵抗反噬,否则下一次你再晕倒,她不一定能帮得了你!”
洛基抬头看向凯伦,蓝色的脸上满是自嘲之色,他慢慢地说道:“她是这么告诉你的?”
凯伦点点头,说:“所以……你照做吧!”虽然她其实不是很明白放弃抵抗反噬带来的痛苦与抵抗的区别,在她看来两者都充满了苦痛。
洛基不想和她多说什么,放弃抵抗那就意味着要被冥河水与残留的法术交替控制,他从弗丽嘉里学习了法术后,最清楚被这种类型的反噬控制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简单地说,这种状况与中庭人吸食、毒、品后的表现没什么差别。
不,他绝不允许自己失态到那种程度!
“你应该不会因为要帮助我解毒,就让自己受更多的苦吧?”凯伦问。
洛基闻言轻轻地垂下眼帘。
凯伦看着洛基脸上越来越浅的肤色,不禁拿手掌贴到额上,果然触到了一手的细密冷汗。
洛基转开头,闷闷地说:“不要碰我!”
凯伦看着手上的那一层淡淡的汗水,说:“好!我不碰你!”
洛基在凯伦看不到的方向死死皱着眉头,一阵钻心痛袭来,他咬牙默默忍住并没让她发现,这只是开始而已,如果他不试图抵抗或者忍耐,无论他做出什么事,应该都会被这个女人嘲笑到死!
良久,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凯伦。
凯伦静静地坐在那里,迎着洛基的视线与他默默对视,看得出来他使劲地在忍耐着,冷汗不停地自脸上渗出来,顺着他的脸颊滚落,留下一条条细细的水痕。
洛基伸手抹了一把自己额上的冷汗,自嘲地说:“看着我这样,你心里欢快得很吧?”
凯伦看着洛基,默默地揪着自己身上那件长袍,轻轻地说:“不,我很难过。”
洛基一愣,抬眼望进凯伦眼眸深处,在那里他只看到了自己扭曲的倒影,看上去可笑得很。
“洛基,你躺下睡一睡吧?”凯伦轻声说道,“我不知道如何能够帮助你减轻痛楚,只能如此劝导你,如果你痛得不行,我会通知露西亚。”
洛基脸上挂起交织着痛苦与自嘲的笑容,问:“你为什么难过?”
凯伦露出苦恼的表情,沉默了一会,看着洛基说道:“为你!”
洛基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那里,他定定地看着凯伦,她的这句话,只有短短两个单词,却仿佛是一把小锤子,猝不及防地咣咣两下砸在了他的心上,他皱眉,说:“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