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得不雅地白了他一眼默默挪远,这个人跟精分似的,刚才还恶狠狠地威胁她,现在又变了脸笑嘻嘻地拉家常,当然,所谓的家常内容□□不离钱。
贾洛德倒不恼杏理的行为,漂亮的女人无论在哪都是有优待的,对待将死之人……他很有耐心。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在岛外动手吗,普基市内的警备也不算森严。”
他摆了摆手,笑容邪肆。
“答案当然是,海军。”
“十几年前老子是在那里闹过一场的,可惜动静大了些,被赶来的海军折掉全部人手。”
杏理瞳孔骤然紧缩。
“啊呀,真是可恶。”
他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嘴角的弧度流淌出纯粹的恶。
身旁的少女脸色煞白,冷汗沁下,眼底倒映出那日的血色与火光。
杀了他。
这是刻入体内的恨下意识的反应。
银白光线划过,别于腿侧的短刀迅猛抽出,腕间翻转刹那直逼颈动脉。
对于一个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女人来说,这由仇恨驱使下意识的动作已经很够格了。
‘哐当——’
短刃掉落磕碰地板声响清脆。
手腕被擒住,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刃身过于锋锐,仅仅一道擦过的弧光,都能划出伤口,贾洛德抹去脸侧溢出的血珠,紧住手中力道,目光阴沉。
面前的少女不见慌张,即便腕上施压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的骨头碾碎,她苍白的面容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我赢了。”
还未来得及思索她话中含义,手下急急忙赶入舱内。
“船长!有船只正在靠近!!”
他狠狠把她甩到地上,烦躁地扯了扯衣领往外走。
“贝塔尼那家伙不是今天才刚去送信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人了。”
“船上只有一个人!”
他惊讶地遥遥望去。
【三十七】
海上的天气瞬息万变,方才还是天高云淡,瞬时便刮起凛凛烈风,天色也突地阴沉下来,乌云悄然聚集翻滚膨胀,来势汹涌,船身不可避免地在烈风中晃动。
周围手下摇摇晃晃,贾洛德不耐烦地轻皱眉头,稳住心神。
暗色的海面,激流澎湃的浪涛浮泛声,船只划破水面落拓而来。
不是海军船。
他稍微松了口气。
立于船头的男人高大威猛,一身白袍加上刻意压低的帽檐遮得看不清面容,直觉还是让贾洛德不敢小觑。
“你是来送赎金的?”他问,手按上了别在腰间的剑。
“不。”
那男人抬起头来,那一瞬间,贾洛德仿佛看到了红莲业火化作眸光一闪而过,无形骇气铺天盖地包裹他的心脏,化作实质的武器狠狠刺入,身躯不受控制地后退。
“老夫是来送你们下地狱的。”
阴森可怖的语调仿若修罗厉鬼。
踏过万千尸骸沉淀至近的骇然杀气猛然爆发,带着不死不休的浓稠血意,激起劲风肆虐,刹那风起云涌,以船只为中心掀起浪涛倾覆。
咬紧牙关连句撤退都喊不出,攻击已迎面袭来。
“流星火山。”
双拳熔岩滚滚涌动,烧红的岩浆夹裹在暴怒的拳风尽数喷涌,由天空飞速陨落的数个熔岩拳宛若火流星般映红了半边天际,将海面化为熔岩火海,漫天黑烟里,那个人的身影仿若自然灾害的化身,带来无尽绝望。
浓郁硝烟盘旋,火在烧,连同最后的勇气一块舔舐殆尽,所有船只全军覆灭只余脚下这一艘,木屑碎末纷扬,痛嚎声渐渐消涅。
萨卡斯基摘下风帽,松了松袖扣,他不紧不慢地踏步向前,缓慢的步伐是逐渐逼近的威胁,一阵一阵地敲在心坎。
“人在哪。”
绝对实力压制的绝对恐怖。
无路可退。
不想死。他不想死。
对生的渴求,促使贾洛德在澎湃的杀意里艰难地支撑着身体发动最后一招,十几年前他能用这招逃匿,十几年后也可以!
还没来得及转换空间,一股气血涌上心头,心脏似有万千蚂蚁啃噬,他喉头一腥,猩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溢出。
意识朦胧的最后一刻,他想起了,那个少女苍白的脸色下狡黠的笑意,原来……如此。
他输了。
萨卡斯基挑了挑眉,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突然倒下的身躯。